鍾恒驚訝得直接叫出了聲,滿臉憤怒的模樣,李儒淵也緊鎖著眉頭,雙手不自覺地攥緊。
在李儒淵被焚天煉地陣困住之前,他也沒有料到大興皇朝竟然也會在此時插上一腳。且不說大興皇朝與大夏皇朝之間的恩怨糾紛,彼此嫌隙之大,光論大興在荒亂平原戰敗後的殘存兵力,怎麼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聯合大夏攻入青霖古宗?
一個國家要訓練一支軍隊所需的時間和金錢都難以估量,以大興皇朝的底蘊,重新集結一批軍隊不是難事,但妄想從青霖古宗身上啃下一塊肉,他們也不怕崩壞牙齒,徹底傷筋動骨。
隻不過這樣一來也解釋得通,夏長青為何會如此鋪張地利用三名八極境供奉和一整支千城軍來困死李儒淵了,因為前線有了大興皇朝的加入,根本不缺人手。
“嘖,這麼說來,如今當真是內憂外患了。”李儒淵沉聲說道。
鍾恒咬牙切齒地說道:“到底是誰會在這種緊要關頭出賣宗門?”
鍾恒的氣量比不上常年與書文打交道的李儒淵,脾氣稍微有些暴躁的他一聽說宗門內部竟然還存在內鬼,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廝拎出來大卸八塊。若非此次雲荒僥幸救下了李儒淵,青霖古宗還會被蒙在鼓裏,被那內鬼耍得團團轉,宗門也會損失不少高手,可以想象對前線會造成多麼巨大的壓力。
“對了,會不會是……”說到這裏,鍾恒眼神隱晦地瞥過一眼雲荒,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說青霖古宗內有誰對宗門最有怨言的話,矛頭無疑會指向一直在宗門內部大鬧,甚至牽製住許多太上長老的那個女人,凡空一脈素凡衣。
素凡衣所在的凡空一脈是虞心曲特地為其創立的,因此素凡衣在青霖古宗待上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三十年,對青霖古宗自然沒有多麼深厚的情誼,
正好此時素凡衣和宗門內部正處在一個微妙的時期,被夏長青說動用來對付青霖古宗也不無可能。
麵對鍾恒的猜測,李儒淵卻擺了擺手:“不用懷疑素長老,她要是真想對青霖古宗不利,就不會是把黃騰幾人打暈那麼簡單了。況且,她的徒弟雲荒剛剛還把我從大夏手上救了下來,她肯定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其實也有可能是素凡衣沒把全部事實告知雲荒,雲荒什麼也不知情,但考慮到李儒淵現在對雲荒的感激之情,鍾恒還是沒有說出口。
不過話說回來,鍾恒對雲荒能從大夏的圈套中救出李儒淵這事也頗有興趣:“這雲荒,真有這麼大能耐?”
李儒淵苦笑一聲:“莫要小覷了現在的年輕人啊,他們一個比一個手段詭異,指不定哪天你也中招了,到時候拉不下麵子。”
李儒淵所指的自然便是夏長青和雲荒所掌握的陣道了。在此之前李儒淵從未見過這麼強的陣法,無論是險些把自己逼入絕境的焚天煉地陣,還是更強幾分的北冥玄陰陣,都大大超出了李儒淵的眼界,讓他不禁有些感慨,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的天下已經快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待李儒淵休息完畢之後,眾人紛紛踏上返回的道路。鍾恒和李儒淵商量過後還是沒有把內鬼的消息告訴其他人,一來他們手上沒有絲毫證據,連值得懷疑的人都寥寥無幾,現在宣揚出去肯定會打草驚蛇。二來,這些年輕的弟子們聽到這個消息後,保不準會人心惶惶,若是傳到前線,可能會造成更大的損失。這一幕無論是鍾恒還是李儒淵都不想看到。
兩名太上長老怎麼想的,雲荒大致也能猜到一二,對於存在宗門內部的內鬼,雲荒沒有辦法對付,但對於秦白靖,嗬嗬,他一開始就說過,他會回來的。
經曆這次事件,秦白靖的身份肯定是保不住了,如果他不蠢的話應該早早就暗中離開了青霖古宗,除非他對夏長青盲目地樂觀信任,篤定雲荒和李儒淵回不來,自己的隱藏萬無一失。這就關係到夏長青如何對待秦白靖了,若夏長青在自己這邊失利後立馬通知秦白靖,讓他好早作準備,那說明秦白靖此人對夏長青還有點用處,若秦白靖被當作了棄子,那雲荒想要報一箭之仇也簡單許多,畢竟誰會在意被隨腳踩死的螞蟻呢?
雲荒陰惻惻地笑了笑,眼神中赫然多出了幾分嗜血的光芒。但轉念之間雲荒便已察覺出不對勁,將這股邪念給壓了下去,同時皺了皺眉頭:“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戰了?”
也許是《摩羅無天法》帶給雲荒的影響越來越深,以至於雲荒的本性都在潛移默化中被轉世前的“雲荒”所感染,變得越發冷酷好戰。好在雲荒體內還有一道鴻蒙紫氣種,能隨時保持自己靈台空明,不被這股念頭影響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