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秦白靖眯起了眼睛,似乎盡情享受著這一刻空氣中隱約彌漫開的硝煙的味道。
“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不知死活還是藝高膽大?”一個稍顯單薄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秦白靖的身後,高冷的天氣好像未對其造成半點影響,他徑直走向了秦白靖,而秦白靖無奈地撇了撇嘴:
“對一個萌生死誌的人來說,能偷得半日空閑也是極好的。”秦白靖轉過身,直視著渾身散發著驚人戾氣的雲荒,“我覺得你還是冷靜一點比較好,雖然我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但我還不想死。”
雲荒麵無表情地跟秦白靖對視著,忽然眼神淩厲了起來,一記斬魄訣飛出,直斬秦白靖的魂魄。
秦白靖不知道雲荒還有這般手段,就算提前知道也防不住,神魂直接被斬了一刀,頓時痛不欲生,仿佛能夠撕裂腦海的痛楚巨浪般淹沒了秦白靖的神魂,痛得他隻能倒在地上打滾,口中發出淒厲的哀嚎。
雲荒蹲在秦白靖的身邊,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秦白靖狼狽萬分的模樣,心中卻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半個時辰後,海浪般的痛楚才稍稍退去,秦白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眶,鼻子和耳朵裏都流出了一道道血跡,嘴唇早就被咬得鮮血淋漓,可他還在笑,哪怕雲荒陰沉著一張臉蹲在他身旁。
“哈哈哈!你,終究不敢殺我!”秦白靖囂張地嘲笑著雲荒,早已不複剛才的沉著模樣。
雲荒一言不發,雙手緊緊地攥住,眼中戾氣越發凝重,洶湧的元力蠢蠢欲動,明明隻要一絲念頭就能了結秦白靖的性命,可雲荒依舊沒有動手。
因為一旦秦白靖死在了青霖古宗,那毫無疑問地,事實的真相就會被扭曲成,青霖古宗叛徒素凡衣的弟子為了報複秦白靖對其師傅的揭發,無視宗門,光天化日之下怒殺秦白靖。這樣一來,素凡衣和雲荒身上的汙點就再也洗不清了。這也是為什麼秦白靖會特意留在原來的府邸,甚至遣散了所有門徒侍從,就是為了給雲荒留下完美的殺人場合,反過來逼迫他下不了死手。
這便是秦白靖如此有恃無恐的底氣所在。但凡雲荒有點理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對秦白靖下手,而一旦錯過這個時機,秦白靖就能悠哉地通過夏長青的接應離開青霖古宗,屆時雲荒想找到他也難。
“我是不會殺你。”雲荒強行按捺住躁動的殺意,沉聲說道,“可我能讓你生不如死。”
低沉的聲音宛如來自地府的陰風,吹進秦白靖的耳中,狠狠攥住了他的心髒。秦白靖臉色發白,硬撐著說道:“嗬,有什麼折磨人的手段盡管使出來吧。”
“你會明白你做出的決定是多麼地愚蠢。”雲荒一手拎起秦白靖的腦袋,將他從地上拽起,迫使他與自己對視。不顧自己精神力的匱乏,又是一記斬魄訣斬向秦白靖的神魂。
“啊!”淒厲的嘶吼再次從秦白靖喉嚨裏傳出來,來自神魂的痛苦可比肉體上更加來的難以忍受,他四肢抽搐著,躺在地上不停扭曲著身體,鮮血越來越多地從眼耳口鼻中流出,浸潤了雲荒的鞋底。
接連發動兩次斬魄訣,雲荒也一度接近崩潰,他重重地拍了拍腦袋,緊咬著嘴唇,用肉體上的疼痛保留著一點精神上的清明。他晃了晃搖搖欲墜的身體,胸膛如同鼓風機一般快速鼓動著。
先前為了對付淩千城,雲荒就已經使用過一次斬魄訣,那時強行催動斬魄訣的後遺症還沒完全恢複,此刻又再度兩次動用斬魄訣,以一般人的神魂強度早就支撐不住了,但雲荒因為金色水流的緣故,神魂堅韌程度非比尋常,這才沒有暈過去。即便如此他現在的感受也比秦白靖好不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