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羽這呆子還不明白生何事,程一月卻已然逃開了。他心中雖莫名其妙,卻也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免遭報複。
今日程館主開始傳授他一些基本拳腳功夫,張然羽資質非凡,遠尋常武林高手,又聰穎靈活,程館主也是讚不絕口。張然羽與那些普通學徒卻是分開習武,程館主隻將套路演示講解一遍,就去前院開館授徒,任他自行領悟。
張然羽不到一個時辰,便將程館主所傳功夫練完,眼見時間尚早,他心中一動,踱步向前院而去。來到前院練武之處,卻見八十餘名弟子,皆為武者打扮,正辛苦紮著馬步,滿麵痛苦之色。
而那一眾弟子前方,卻另有一人帶領,不時指導點撥。張然羽定睛一看,卻現這教頭並非程致遠,,而是那冤家惡女——程一月。而那“正牌館主”程致遠,卻隻是笑嗬嗬在一旁看著,並不上前。
張然羽哪敢和這惡女待在一起,正想悄悄逃跑,卻不想程館主微微偏頭,竟是一眼看見了他,大叫道:“然羽子,這麼快就練完了?來來來,看看你這些師弟。”
程一月原本正暫代教頭之職,指導那一眾師弟,聽到父親喊話,身子微微一頓,卻仍是裝作若無其事,也不回頭。
張然羽向他那些所謂“師弟”看去,卻見這些人皆乃年輕公子,衣著華貴,隻是兩眼色眯眯亂轉,卻從未離開程一月半刻,明顯是在動什麼歪腦筋。
張然羽到來之時,程一月卻是正在檢查這一眾“師弟”馬步姿勢。她心中紛亂,急欲轉移視線,眼睛一偏,卻是看到身旁一人有如蹲坑一般,姿勢奇醜無比。她心中一喜,上前一腳踢在那人腿上,斥道:“馬步紮穩了!”
那人“哎喲”一聲慘叫,誇張無比。接著,這人竟張開雙臂,當頭便倒,直向程一月懷中栽去。隻是,看他麵上滿是喜色,卻乃是“自導自演”,苦肉把戲。
張然羽心頭莫名一怒,下意識出口道:“心!”此言一出,他自己也是微微一怔。
卻不想程一月早有防備,那人還未曾碰到她半分,就被一腳踹飛出去,跌落在數丈之外,慘呼出聲。
隻不過,看那人摔得鼻青臉腫,卻是真的“慘呼出聲”了。
程一月眼神淩厲,怒視這一幫紈絝子弟,喝道:“再敢找事,下場和他一樣!”那一眾“師弟”眼見她大神威,那登徒子揩油不成,反被痛揍,紛紛幸災樂禍,高聲叫好。卻又見這大師姐麵如寒霜,眼光凶狠,個個嚇得瑟瑟抖,噤若寒蟬,手腳也老實了許多。
張然羽看得目瞪口呆,卻不想程一月緩緩轉頭,向他看來,櫻唇一歪,滿眼挑釁之色。這眼神竟讓他身子一顫,脊背寒,心中更是有所明悟:
眼前這惡女,絕對惹不得!
瞬間,張然羽仿佛看到了自己淒慘的未來,登時呆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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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白駒過隙。
不知不覺中,張然羽在這“致遠武館”之中,竟已度過了十數日時光,其中苦辣酸甜,自有諸般感受,不為人知。
而在他看來,若是將他在這武館的生活,比作阿鼻地獄,那麼,程一月這野蠻惡女,定是那催命的判官!
這幾日裏,可憐的張然羽受盡了程大姐百般報複,隻叫他焦頭爛額。最初幾,他心謹慎,躲過了各處陷阱暗樁,心中本還暗自欣喜。卻不想竟惹惱了這惡女,反讓她變本加厲,愈挫愈勇。張然羽心知此事不能善了,便索性裝傻充愣,不躲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