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女不由微微一怔,卻不料身旁一陣赤芒閃過,竟是張然羽禦劍不停,緊緊追趕著那獸向前竄去,也突然消失在了前方。
饒是慕容紫玉心誌頗堅,乍見如此異狀,也不由大吃一驚,心中更是百轉連連。她心翼翼禦劍而下,來到那獸消失之處,輕輕向前探出手去。
果然,眼前看似空無一片的密林之間,赫然竟有一座無形結界阻攔,慕容紫玉手掌被它擋住,任是這少女如何用力,也無法將其打破。
慕容紫玉大感氣餒,心中更是驚詫不已——為何隻有自己被這結界擋住,而那同行的“張賊”……卻可以暢通無阻?
這一座古怪結界之後,究竟有著什麼隱秘?
她眼珠一轉,不由精神大振,暗自穩住心神,繞著這結界緩步移動,細細摸索探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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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張然羽目不轉睛,死死盯著那獨角獸,全神貫注之下,竟是連身旁同伴的消失也一無所覺。
於是,這一人一獸你追我趕,如同兩團耀眼光束,飛馳在密林之間。不多時,前方林木竟漸漸稀疏下來,似是來到了峽穀盡頭。那獸眼見避無可避,索性長嘯一聲,猛地再次加快腳步,三兩下竄出了這樹林。
張然羽精神一振,更是緊隨其後,隻見樹林盡頭之處,赫然乃是一座極大的幽穀,幽穀之中,大片平整如絨的淡紫草坪,從麵前鋪展而去。而在這草坪中央地帶,正有一方數丈方圓,明鏡也似的深潭,潭水清澈幽暗,散出淡淡寒氣,氤氳繚繞。
倏然間,隻見那獨角獸飛奔而出,如同出弦利箭一般,猛地竄出樹林,一頭紮進了那深潭之中,激起大片水花四濺。
而在這水潭邊緣草地之上,赫然正有一個中年漢子隨意閑坐,意態悠閑。這漢子身著一件麻布短衫,束赤腳,身形高大壯碩,一副農夫打扮。此時此刻,他半躺在草地之上,雙眼微閉,神態平和之極,似是正在打盹曬太陽。
張然羽乍見此地有人,急忙禦劍而下,抱拳行禮道:“這位前輩,在下誤闖此地,實在失禮,還望海涵!”那大漢雖衣著簡樸,卻麵目堅毅,更兼之孤身一人居於此地,顯然絕非尋常農夫,張然羽不敢莽撞,遂以“前輩”相稱。
那大漢隨意揮了揮手,淡淡道:“既然入得我‘龍大陣’,必是同族後輩,無須多禮……”著,他緩緩睜開眼來,卻攸然間雙目圓睜,似是看到了何等怪物一般,緊緊盯著眼前少年,一字一頓問道:“你……你是人類?這怎麼可能!”
張然羽聽他得莫名其妙,不由道:“我乃是混元宗弟子,前輩你是……”話音未落,他卻猛地反應過來,連連後退,脫口驚呼道:“你……你不是人類?”
那中年漢子不以為意,緩緩起身,沉聲問道:“子,你告訴我……為何你區區人類之身,竟然會有龍族氣息?”
張然羽暗自穩定心神,心翼翼開口問道:“前輩乃是何方神聖,為何身居我混元宗委羽山中?”
那大漢微微一怔,不由撫掌大笑道:“你我皆有疑問,如此下去,隻怕誰也不願先行開口。也罷……千年以來,你乃是第一個入得我陣勢之人,更身負龍氣,我也就放你一條生路。”
張然羽聽他語氣如此狂妄,不由心頭微怒,麵上卻仍是不動聲色,接口道:“閣下公然潛入我混元宗禁地,不知所為何事?此外……還請閣下告知,與我同行的那女子,如今又身在何處?”至最後,縱是他刻意壓製,也不由滿腔怒意,險些與這大漢翻臉!
早在進入這一片峽穀之時,張然羽便早已覺,身旁始終跟隨的“紫玉師叔”,不知何時,竟消失得無影無蹤!隻不過,他心知此時深入險地,也隻得強自按捺心神,先與眼前這大漢交涉一番。
那麻衣大漢哈哈大笑,開口道:“有意思!沒想到在此潛伏千年,第一個碰到的家夥就如此有趣!”他看了張然羽一眼,頷道:“你很不錯……行事不卑不亢,知進退不浮躁,很對我的脾氣!你那朋友安然無恙,隻是被我這‘龍大陣’困於其外。友,若是不嫌此地簡陋,不如你我坐下話。”
張然羽見這大漢滿臉誠懇,心中不由相信了幾分。他心知此人深不可測,萬萬不得妄動,也隻得暫且隨他坐在草地上,隨意聊起了閑話。
兩人尚未開口,那大漢忽地一聲呼哨,隻聽遠處深潭之中也是一聲尖嘯,旋即便有一道白色光影破開水麵,電射而來,一頭撲進了大漢懷中,赫然正是方才逃竄至此的獨角獸。
那大漢摸了摸獸皮毛,滿臉寵溺之色,忽而開口道:“友,你二人是追隨我這‘分水猙’而來的吧?”
張然羽聽聞此獸有主,也不由麵上一紅,抱拳施了一禮,道:“我們眼見這獸可愛,又不知乃是前輩之物,多有得罪,還望前輩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