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眯著眼睛看向一旁的沈雪宜,倘若他的孫兒還在人世,也有這麼大了吧?
那長老似乎覺得自己已經偏離了談話的初衷,見張然羽仔細聆聽,便接著道:“我族中孩童已經丟失了大半,現在鬧得人心惶惶,唯恐自家孩成了下一個犧牲者。我們集合了族中所有青年,沒到夜晚便出來巡邏,可仍有孩子不斷丟失……我族本就人丁單薄,再這麼下去,我莫勒一族可就要盡數毀在那該死的惡賊手中了!”
溪妃一聽,立刻拍案而起,破口大罵:“真他娘的,老娘生平最見不得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那殺千刀的惡賊,竟然連孩子都偷!敢讓我知道哪個妖用童男童女修煉,老娘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長老聽溪妃一言,頓時變了臉色。他再仔細一想,卻感覺這白衣女子得極有道理,頓時慌了心神,連忙道:“幾位少俠!我見你也是仗義執行之輩,求你救救我們吧!”著,那長老“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磕頭,聲淚俱下。
沈雪宜聽了這聲音,暗叫了一聲“乖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膝蓋。這一下肯定很疼啊……
張然羽連忙將長老扶了起來,道:“老人家快快請起,當真折殺晚輩了。”
荊千雪在一旁一語不,心中仍是猶豫著要不要管這一趟閑事。無欲穀少主危在旦夕,那玄夜大軍還困在高陽帝都牢之中,倘若耽擱了時辰,對誰都不好。
思忖間,便聽溪妃爽快道:“區區毛賊,老娘還真不放在眼裏。老頭,今老娘給你做主,我倒要看看那偷兒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那老者一聽,老淚縱橫,連忙稱謝道:“姑娘大恩大德,老朽沒齒難忘!”
溪妃一聽,心裏漾起一絲得意,暗想:“你祖奶奶可都比老娘年輕……姑娘……哈哈哈哈!”
張然羽本想答應,卻不想溪妃先一步開口,見那老者喜極而泣,他隻有哭笑不得。還不知道她溪妃大人心裏到底是怎麼個計較,若擒賊救人,那可都是他的差事。
隻聽那荊千雪輕歎一聲,開口道:“想要救人,也要先將那賊子引出來才行。”
溪妃哈哈一笑,得意非常:“老娘行就當然行,再了,這誘餌可都是現成的,不用白不用。”
張然羽一臉迷茫,隻有那圍在火盆旁邊的沈雪宜莫名的打了個寒戰,心裏漾起一絲不詳的預感。轉過頭去,正好瞧見溪妃直直盯著她,一臉神秘兮兮的笑意。
“你你你……你想幹嘛……”姑娘嚇得臉都綠了。
※ ※ ※ ※
是夜,無星無月,一片漆黑。
沈雪宜被人套上了羊皮襖,再戴上一頂氈帽,活脫脫的一個莫勒族孩的樣貌。
她死死的抱著張然羽的大腿,嘴裏已經喊得嘶啞:“大笨牛,你你你……你怎麼能眼睜睜看別人欺負我!”
溪妃在一旁不疼不癢道:“怎麼能叫欺負你?老娘是讓你積點功德,日後做什麼勞什子的公主,也能呆得踏實一些。你不謝謝老娘,反而我欺負你?莫不是皮癢了,想找揍?”
“溪妃前輩,雪宜年紀還,你就別嚇唬她了。”張然羽無奈的俯下身子與沈雪宜平視,“丫頭,事已至此,你也隻好委屈一下了。”
沈雪宜一聽,立刻撅起嘴,將那一張臉擰的皺皺巴巴的。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很配合的擠出點點淚光,委屈道:“大笨牛,你又不想要我了,是不是……”
張然羽最見不得她這副樣子,連忙哄道:“雪宜這麼可愛,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呢……放心好了,有我和這位荊姐姐在,你就一定不會出事的。”
“喂喂喂,你這兔崽子,什麼叫你和這位荊姐姐?老娘呢?你當老娘是死人嗎?”溪妃忍不住一巴掌拍過來,張然羽反應夠快,連忙躲開。
荊千雪忍不住出言道:“前輩,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時辰快到了,還是準備抓那惡賊吧。”
溪妃一聽,指著沈雪宜道:“你給老娘放聰明一些,待會兒裝得越純真越可愛越好,知道了嗎?”
沈雪宜聽得大呼吐血,按照她老人家這個法,豈不是要裝的她很好吃的樣子,好讓那什麼妖什麼怪趕緊把她擄走?
溪妃撇了撇嘴,這便揚起右手捏了一個法決,便見一朵雪色白花開於她的指尖,美豔不可方物。繼而隻見她手指輕動,那朵白花被她一個彈指打入沈雪宜眉心:“死丫頭片子,這下安心了吧,就是你被人擄到月亮上去,老娘也能把你揪回來。”
沈雪宜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一臉不屑。
“好啦雪宜,這次可都要看你的了。”
沈雪宜頓時有了幾分膽氣,輕輕揮了揮拳頭,裝模作樣的輕哼一聲:“這麼點事,還難不倒本姑娘。”
隻見她掀開帳簾走了出去,動手將她那頂氈帽扯歪,又將羊皮襖整理的鬆鬆垮垮,這才安心朝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