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沒有辦法,她動不了,她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她現在,處於冷到極致,痛到麻木,隻能依靠殘存的意識和這寒冷對抗。
淩陽挑眉,並沒有幫忙的意思,而是走到一旁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坐不下來,那就站著,意識進入精神力區域,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修煉上麵去。”
夏傾城想閉上眼睛,但因為凍僵了緣故,根本閉不上。
可是努力了很久,她都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她的毅力已經算很不錯的了,以前進入冰洞的人,基本上是進入山洞裏不久就昏迷過去,然後被丟到冰洞裏,懲罰結束再丟出去。
而她,堅持到現在都沒有昏過去,雖然她的確是有些撐不住了。
淩陽見她半天沒動靜,走過去,戳了戳她的臉頰,“怎麼?昏過去了?”
被凍僵的臉頰,被他這麼一戳,就感覺自己的臉都被他給戳碎了,然後變成了一塊塊落到了地上。
疼啊,原本她以為已經疼到麻木,就再也感覺不到疼痛,可沒想到就是這麼一戳,讓她疼的靈魂都快出竅了。
不過也是這一疼,讓她原本渙散的意識又聚集了起來。
夏傾城(在心裏)深吸一口氣,然後(在心裏)閉上眼睛,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修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夏傾城則一直保持著站立的姿態,一動不動。
淩陽看著那雙無神的眼睛,一時間也摸不清她到底是昏迷了,還是進入狀態了,不過他更傾向於後者,畢竟這丫頭總是能創造奇跡。
由於她身處冰洞,那股冷寒之氣就好像隨著她的意識進入了精神力區域,還未開始修煉,大腦就傳來了陣陣刺痛。
看著那逐漸清晰的精神力屏障,夏傾城一咬牙,用她可以利用的精神力全部包裹了上去,享受著這極致的疼痛。
這冰洞是最佳的修煉精神力之地,一點也沒說錯,因為這些冷寒之氣無孔不入,甚至可以深入你的精神力區域。
寒氣被凝固在精神力屏障上,精神力屏障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就被實體化了。
以正常的程序,看到精神力屏障,隻要找到契機,然後將其擴張,便可以達到修煉的境界。
然而夏傾城的修煉辦法卻是非正常人的方法,所以吞噬屏障的時候,也會把寒氣一起吞噬,所承受的疼痛,比上次還要劇烈。
不過,因為有了這股寒氣的輔助,在修煉的時候,精神力也會得到錘煉,對精神力攻擊有很大的幫助。
當然,這個前提裏,你運用精神力的能力很高,並且會使用精神力攻擊他人。
第二日淩陽離開的時候,夏傾城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雙眸依舊空洞,黑漆漆的眼瞳看不到任何她還活著的跡象。
外表看雖然看不出什麼,可其實她已經疼了十個時辰了,這股疼痛,越來越強烈,即使她想用疼過了就好了,堅持就是勝利等等一係列的自我鼓勵,也隻有三個字——然並卵!
因為,每一分每一秒,疼痛都會加劇,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什麼疼到習慣就不會再疼,什麼疼到麻木就不會再疼,全是他娘的狗屁,她隻知道,在這麼疼下去,她遲早會靈魂出竅。
夏傾城瘋狂的吞噬著精神力屏障,再一次孤注一擲,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分出一絲心神來給夜楚奕告罪:又會讓你擔心了。
但現在——實在是太疼了,那種感覺,她無法描述,也沒有多餘的精力能夠描述。
那種痛,深入靈魂,在她靈魂中爆炸,將她靈魂分割,碾碎,又重組——
夏傾城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隻知道她不停的吞噬,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她停不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的意識,當她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揉著額頭起身,便看到一臉冷寒的夜楚奕。
感受到散發出不亞於冰洞寒氣的夜楚奕,夏傾城心裏隻有兩個字——完了。
“夏傾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話放在心上?”
夜楚奕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但她卻知道他很生氣,十分生氣,甚至在這生氣的情緒中還夾雜了一絲悲涼。
夏傾城張了張嘴,半天才歎息緩緩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夜楚奕高大的身軀壓下,雙手捏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黑色的瞳孔緊緊鎖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夏傾城皺起眉頭,有些火了:“我知道這件事我做的有欠考量,可那種情況下,我除了做出這個選擇,我還能做什麼?你就不能為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