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村,洞庭市福安縣城關鎮最為邊遠的村子。
但,是塊風水寶地,因為曾經出過一家猛人:蔣家,福安蔣家!與劉文彩齊名的舊中華大地主之一,其門房在縣城中心,長河村不過是他家的後花園而已,東西走向區區十公裏。據說每年的年底從全國各地收回的大洋用獨輪車推回來的話,剛好從福安排到洞庭市,小五十公裏。
這個偌大的家族毀滅於建國前夕,隻是可惜了那一片氣勢恢宏的龐大建築群。在承包生產責任製的時候被共產的貧窮農民拆得一幹二淨,紛紛哄搶而空,於是全村家家都蓋起了青磚大瓦房。
聽說現在在長河村,你家裏要是拿不出幾件的“祖傳”的寶貝文物,見人都得繞道而行!最次的也得有幾十塊大洋!當然,這些都是拆別人房子從房梁上掉下來或者建自家的房子從宅基地裏挖出來的。
可喜呀可喜!可惜呀可惜!
此地不毀何來鳳凰古城聞名天下?能以一家之地較一城之地而不落下風,這景象何其壯哉?可悲可歎!
作為全村小兩千號人的總瓢把子,送我上學這件小事舅舅是肯定擠不出時間的。還好我有個親親舅媽,在媽媽麵子不好使的長河村就非得舅媽出手了。
我是一個非常害羞的人,走在大路上要我牽著舅媽的手,作為一個十二三歲的有誌少年我是肯定不會幹的,隻有許陽那種三年級的小屁孩才屁顛屁顛的牽著媽媽的手蹦蹦跳跳:“恒哥,你就住我家嘛,天天我們一起睡!”
“不,你喜歡尿床!”我不屑一顧。
“我早就不尿了,再說你也不能老揭我的短啊?”
“不,你太搗蛋了,太邋遢了……”
“你,你……”許陽拿手指指了指我,然後又笑嘻嘻的說:“恒哥,你說你天天和趙老二一個女孩兒住一起,上學放學了有意思麼?要是我們兩個天天在一起多好玩?”
“你應該叫趙二姐!”我糾正他:“她比你大半歲,沒禮貌。”
“好了,好了,”舅媽拍拍我肩膀,又拉了拉許陽:“都到學校了,兩兄弟還爭,羞不羞?”
許陽撇了撇嘴:“要你管?”然後又對我說:“算啦算啦,在學校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說完便甩開舅媽的手衝向學校,那邊早就有小屁孩兒在那裏等著他了。
“村長夫人,送孩子上學啊?”一路上已經有了很多人朝舅媽打招呼:“這個孩子是誰啊?”說著又指指我。
“嗬嗬,我外甥,轉學來村裏讀書,我怕他不熟悉地方,先帶他去學校轉轉。”舅媽無論和誰說話都是開口先笑,一臉和氣。
“喔,那你先忙,先忙……”
……
學校的大門倒是和臨安村的沒什麼區別,隻是略寬了些。倒是*場上的木製籃球架頗有些震撼!合抱粗的木柱上麵釘幾塊木板,上麵再釘個框框,然後像埋電線杆子一樣埋在地下,很是結實!那些木頭應該就是從蔣家屋子上拆下來的,上麵的雕花都還依稀可見,很有些古樸風格。
走完比臨安小學長二十米的中心路也不過一兩分鍾的事。盡頭一棟兩層的樓房比臨安小學的一字長蛇房氣派了許多。才到樓下,一個四眼老頭就就從第一間寫著辦公室的門內竄了出來,揚了揚手:“哎呀,什麼風把村長夫人吹來啦?”
為什麼校長都是四眼老頭兒呢?好糾結的問題!
舅媽一抿嘴,開口道:“原來是龔校長啊,好久沒見了,這精神還是沒得說啊。我今天是來送我外甥和許陽來上學的,六年級。”
“喔,知道知道,村長早就說過了,我也安排好了,你上去就行,,二樓最西邊的教室,劉老師的班!”
“那太好了,先謝謝校長,改天有時間了叫許陽的爸爸好好謝謝你。”說完轉身欲走。
“嗬嗬,村長夫人太客氣了”校長的聲音又響起:“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事,隻是有件事要麻煩夫人給問問?”
舅媽隻好又回過頭:“什麼是啊?除了我家的事別的事我做不了主啊。”
“小事,小事,就是學校的*場經過寒假的荒廢已不太好用了,我想要村裏出點沙子把*場重新鋪一遍,上次和村長已經說好了,隻是村長一天到晚都很忙,我怕他給忘了,要不您給幫忙問問?”
“就這事啊?”舅媽又看了看我道:“行,我今天看見他就問問,答應的事情怎麼能不算數呢?龔校長,你看我外甥的眼睛不太好,你到時候給劉老師說說,讓她排座位的時候把我外甥放前麵點,先謝校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