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新的生活(2 / 2)

雖然勞動強度對一群農村孩子來說並不大,但畢竟小胳膊小腿的都折騰的夠嗆。放學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生龍活虎,一個個都是拖著鋤頭一步三搖。雖垂頭喪氣,但並沒有怨聲載道,可見我們還是學生的時候是多麼純潔!

開學的第三天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第一名的壟斷者。

原來我前麵的位置就是給她留的,一個小眼睛的姑娘。同學們說她的眼睛小時因為睜不開,這次去洞庭市動手術效果都不太理想,可悲的人生!

“聽說你是從山旮旯轉來的?”趙娟突然回頭對我說話,嚇了我一跳:“還聽說你很聰明?我們比比?”又突然的回過頭去。

“哎,”我拿筆戳戳她的肩膀“你…..”

“蠢蛋別和我說話,考試完了了再說話!”她抖抖肩膀,快速的打斷我;“我現在沒空。”

好一個驕傲的小姑娘!

語文老師周雙武是個30歲左右的眼鏡男,很有書生氣質。“今天,我們來學習古詩,詩是中華文化的精粹,博大精深,有時候很長的一句話用一個字就能替代……”

“馮軍,我說的你都聽懂了麼?”突然,周老師一聲怒吼:“上課時間你搞什麼小動作?”

“你給我站起來,今天就作首詩出來,我也不要求你平仄變化,你隻要押韻就行了,下課前作不出來你給我回家把你爸爸叫來!”

馮軍一下子愣住了,撓了撓腦袋,蒼白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喜色:“老師,我想出來了,我現在就念給你聽:水上浮萍浪滔滔, 耳聽後麵竹瀟瀟;隔壁有個王老幺, 天天熱水洗卵包。”

“啊,哈哈哈……”全班頓時哄堂大笑。“安靜安靜”戒尺在講台上甩的“啪啪”作響。

“馮軍,你這是聽誰說的,啊?”周老師火冒三丈:“把你自己念的這首詩抄十遍,拿回家讓你爸爸簽名,明天早上交給我。”

說完,自己也忍俊不住:“其實剛才馮同學念的也算詩的一種,俗稱打油詩,一般以詼諧幽默的形式出現,隻是馮同學的詩太不靠譜了。”

“哈哈哈……”這句話又引出一陣笑聲。

“咳咳,”周老師清了清嗓子:“下麵還有那位同學自己會作或聽說過什麼有趣的打油詩?”

“哎喲。”坐在我後麵的馮軍不知拿什麼東西捅了下我的屁股,我一下就跳了起來。

“很好,那吉焰,你說說看?”周老師點點頭:“說吧,不會讓你也抄十遍的。”

憋得我滿臉通紅,雙手握拳把手心都摳破了皮,才鼓起勇氣開口:“屎漲屁又追,雙手把門推;褲子一脫下,拉出一大堆。”

教室再次響起震耳的笑聲,老師也忍不住笑了:“很好,比馮軍那首有意境多了,值得表揚,哈哈……”

愉快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在第一次月考的時候我和趙娟的並列第一已經得到了大部分同學的認可。我自己倒是特傷心:我五六年的英明竟然會毀在一個女娃娃的手裏,她竟然還比我小兩歲,欲哭無淚啊!

……

那一年,如果我星期六沒回臨安村那麼爸爸星期天一定會來三姨家看我,並且給我五塊錢的毛票,然後立馬走人!

那一年,第一名一直在我和趙娟之間爭奪的非常慘烈!

那一年,馮軍以他活寶般的性格成為了我最好的朋友,他家的大棚長出的蔬菜,每天做好了帶到學校吃中飯的時候都會分我一半!

那一年,有馮二毛的地方“吉老倌”的外號就特別響亮!

那一年,劉峰以同樣山旮旯的身份和我也成了好朋友!

那一年,錢的概念對我來說也已經不在是個數字,貌似它還有好多用途!

……

那一年,突然之間,我好像長大了許多,好像覺得讀書不是我的全部。

天氣越來越熱的時候好像就是生死兩重天的時候,每天沒完沒了的複習終於要結束了。我們的考試雖然沒有高考那麼激烈,但是家長和老師製造的緊張空氣確是絲毫不差。

我就納悶了:最後一屆包分配工作的大學生都已經隨著表姐趙梨的報到全部錄取完畢,成為曆史了。那為什麼學校還要拚命的考我們?那我們為什麼還要拚命的考?

好複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