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眼見著媽媽背著鋤頭都走了也沒叫我的意思,我便大喊:“媽媽,你什麼意思?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麼?”
媽媽一愣說:“你看不見麼?還要我喊你?你到底去幹嘛?”
“不幹嘛,去挖點蚯蚓和大弟兒他們釣魚去!”尋寶的事是肯定不會和媽媽說的。
“哎,你挖蚯蚓就挖蚯蚓,冬衣下西一下的到底要幹什麼?”
“你不懂,別問!”我頭也不回的說著。
“叮”一聲清晰的金屬碰撞聲震得我手臂都發麻了,握著鋤頭的手以如羊癲瘋班開始顫動,彎腰小心翼翼的捧起黑乎乎的一坨,激動的大吼大叫:“媽媽,你看這是什麼?”
“這麼黑,我怎麼認得?去洗洗看?”
抓住一把稻草使勁的搓洗,一個鏽跡斑駁的四麵梯形體呈現在我麵前,上麵的花紋都還隱約可見。
“媽媽,你看看,認識不?”我興高采烈的朝媽媽衝去,寶貝啊,我能不激動麼?
“喔,”媽媽拖得長長的一聲,然後淡定的看著我手中的東西,碰都沒碰,說:“原來是這個東西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在這裏,還害得我說你爸爸把它弄丟了,差點吵架,唉,都鏽成這樣了,沒用了,你拿著玩吧!”說完,媽媽又低頭去除草。
“媽媽,你還是沒說這是什麼啊?”我著急的問道。
“什麼什麼?肯定是你小時候拿著這秤砣到處玩兒,不小心掉糞坑裏,然後你爸爸又挑糞來澆菜,這秤砣就埋在菜園裏了,沒打你屁股就好事了,還問!”
“媽媽,我釣魚去了!”丟人啦!“媽媽,你今天還有給我去買秋褲,要紅色的邊上有兩條白線的那種,學校開運動會要穿!”說完便走,太丟人了。
為什麼一個星期不休息四天上三天課呢?這個提議等我當上人大代表了一定要提出來,讓大家都討厭我!
星期天,吃過早飯,媽媽遞給我新的秋褲和十塊錢說:“快裝好,別等下走的時候又忘記了。”
“嗯”我舉著十塊錢對媽媽說:“媽媽,我沒有五塊錢找!”
“你個臭小子還開媽媽的玩笑是吧?”媽媽作勢要搶:“好好讀書,爸媽供得起的,隻是買不起!”
晚秋的河水剛到膝蓋,有些淺,有些涼,遠沒有爸爸的後背溫暖。
到學校的時候二毛不知騎著誰的自行車正在*場上轉圈。“吱”的一聲,一個漂亮的神龍擺尾停在我麵前,甩甩滿頭的頭皮屑說:“怎麼樣,吉老倌,帥吧?”
“就車騎的比我好點,知名度比我高點,讀書比我笨點,頭皮屑比我多點。你說我該怎麼形容我自己?”
“走,帶你去逛街,”說著就指著後座。
“二毛,你這雙手撒把要是撞車了怎麼辦?”
“我不抓把手還穩些,再說我在前麵撞了也先撞我啊!”
“有道理!”
“你會不會騎?”
“會,不過不敢雙手撒把!”
“你就是個軟腿!來來來,隻管上來搞,膽子放大點!”
“我..我..我真不敢啊!”
“拿出你泡劉文的膽子,要死卵朝天!”
在二毛的積極慫恿下,我開始了我的第一次練膽。
“對,就這樣,就是這樣,隻管把手拿開!,摔不死的!”
東倒西歪的扭了三四米,二毛又在後麵叫:“要快點,快一點才可以把握平衡!”
“嘿!”我朝站在路邊的二毛揮手,一衝而過。
“哐當”“砰”“哎呦”
我拿手指堵住我的兩個鼻孔說:“孩子,你剛才為什麼要跳上後座?”
“不是你朝我招手麼?”
我沉默半響,說:“好吧,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會雙手撒把了。”邊說邊把堵到嘴裏的鼻血噴了二毛一身。
“吉焰,你不會要死了吧?”二毛擦擦身上的血,驚恐的搖著我。
“你錄像看多了,老子不會死,不過你死定了!”我指著地下已變形的自行車看著他說道。
“你摔壞的!”二毛指著我說。
“我承認!”我甩掉手上的鼻血,看都不看他一眼說:“然後呢?”
“我賠,”二毛看著我滿手找不到地方擦的手,遞過一把幹草說:“我就10塊錢,應該十三四塊能修好,多出的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