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你想出什麼辦法,在火車上想要逃票都是一件技術含量相當高的事情。售票員總是用他的火眼金睛來分辨一切有詭計的人,並且每每成功,這時候的一頓羞辱是鋪天蓋地的,所以,我從來就沒有逃票的打算。
能留下半條命平平安安的站到洞庭市就已經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再橫生枝節的事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春運的火車,能夠占據走道和廁所位置的都是美女或者壯男,像我這種久源廠第一帥男就隻能抱著垃圾桶,聞著康師傅的味道直到反胃。
並且還得在“瓜子飲料礦泉水,香煙雜誌撲克牌”的喊聲來的時候,隨時像壁虎一樣,貼在火車那綠色的車廂皮上。如果你能在火車上找個能蹲下的地方,那麼,那時節肯定不是春運,因為那明顯是不科學的!
依然沒有通知家裏我回家的準確時間,所以我每次回家總是能給媽媽驚喜。
媽媽拉著我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瘦了,黑了,高了,結實了……”瞬間的感動。即使拉著我說一整天,也不會提及我今年賺了多少錢的問題。
我掏出錢包,分給媽媽五千塊,說:“媽,拿著吧,和爸爸去買幾件新衣服,又是一年到了,我們窮人也應該樂嗬樂嗬的!”
“哈哈,我兒子賺的錢是一年比一年多了!”不管我給媽媽多少,媽媽總是那麼高興:“哎呀,這麼多錢買什麼衣服呢!我和你爸爸的衣服早就已經買好了,這個不用你*心!”媽媽也不管爸爸的意見,完全一副她說了算的表情。
說罷,媽媽又把那錢在手裏拍了幾下說:“這些錢還是存著吧,我兒子也長大了,快娶媳婦兒了呢,哈哈……”
“媽媽,還早呢!再說,媳婦都沒有,娶誰?”
“哈哈,不怕的,我兒子這麼帥,就是窮了點,找個媳婦兒應該還是不算困難的!”說著,媽媽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哎,我好像聽你姑姑說,在廠裏麵有一個的呀,怎麼這次回來也不帶來給媽看看?”
“沒有的事!別人笑話我的!”我連連否認。
“唉!我知道的呢!”媽媽的情緒好像又憂傷了起來:“肯定是人家姑娘閑家裏窮呢,都怪爸爸媽媽沒有,沒給你創造出好條件!”媽媽越說越傷悲。
我沒好氣的打斷道:“媽媽,你瞎說什麼呢?條件是自己創造的,我能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準備靠你們活下去的好不好?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不喜歡!”
媽媽肯定還想說什麼,不過被爸爸拉住了,爸爸沉著的臉色顯示:他很同意我的話!
破天荒的,今年的年三十晚上,我家放了超過了100元的鞭炮,不得不承認,時代是真的在發展!
拜年的時候,家裏已經不在局限於瓜子花生了。比如,我現在在小姐姐家裏,除了瓜子花生,還有各種水果和糖果,看得我眼花繚亂。一半是羨慕,一半是撐的,所以我的嘴已經張到了最大。
小姐姐看著我誇張的表情,說:“恒哥,你很餓麼?肚子是你自己的啊。”說著又遞給我一杯水:“別把自己撐死了,多不值!”
“姐姐,大過年的,您能說點吉利的不?”我翻著白眼,喝了一口水又說:“還不都是你?你自己說了大學畢業了就罩我的,結果都不知幹嘛去了!害得我這麼淒慘!”
“你明年就可以投奔她了!”許陽和我一樣的表情,使勁的咽了一口,說道:“她去年去北京了,不過北京不喜歡她,所以小姐姐今年應該會去廣東了!”說著,許陽又朝小姐姐一努嘴:“是吧,小姐姐?”
“關你什麼事?好好搞你的複習!馬上就要高考了,我看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呢?”一說到學習,小姐姐總是很嚴厲:“要是連一個一本都考不上,看你怎麼見人?枉我們天天替你吹牛!”
“好好好,你們繼續聊天,我去學習!”許陽趕緊起立,順手抓了一把瓜子,邊走邊說:“你們要麼是大學生,要麼是畢業生,我和你們不能比,我就是個出氣筒。等下去趙蘋家的時候叫我啊!”
“小姐姐,剛才許陽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趙蘋的口氣有點凶:“你反正一出去就是一整年沒消息,所以你不知道這些也不奇怪啊?”
“嘿嘿,我也不是完全不知情啊。”我看著兒時的玩伴,現在的美女妹妹趙蘋,笑嘻嘻的說:“比如我就知道你現在是在讀大學生啊!”
“呸,都是去年的信息了!”趙蘋的打擊毫不留情。
“哎,算了,不說這個了,恒哥在外麵混也是很不容易的。”小姐姐連忙說道:“過年嘛,還是說點開心的!嗬嗬,還有啊,恒哥,剛才許陽說的事有一部分是真的啊,所以,明年我們就真的有可能在廣東見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