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水,灰州的一個小鎮。
整個灰州因為地理位置的問題,被特區和省城甩了一大截。好不容易有個東觀縣大有後來居上的趨勢,結果慘不忍睹,它起義了,變成了東觀市,與灰州沒有了一毛錢的關係。
所以,鹹水這邊遠的小鎮就成了髒亂差的代名詞!我搜刮了我腦袋裏一切關於鹹水的記憶,不管是道聽途說還是從文字上麵得到的消息,都一股腦兒灌輸給的大俠。可惜大俠就記住了鹹水的附近有個叫大丫灣核電站的地方。
圍繞核電站的問題,大俠最少問了我兩個小時。不過我沒告訴他,我對核電站已經通了六竅,就隻有一竅不通了。最後,我實在是被問煩了,就告訴他:核反應堆是很大的,我們偷不走,製不成原子彈,當不成恐怖分子。他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恒哥,我們今晚睡哪兒?”
下了車,我看著蕭索的鹹水車站,對大俠說:“天當棉被地當床,哪裏睡不得?再說你手裏還有500塊的巨款,這就更不是個事兒!”
“那你覺得我們多久能找到工作?”
“主要是看你想幹什麼!”
“我知道,你想去找個注塑領班的工作是分分鍾的事情,但是我就不行了,唉!”大俠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
“我可以選擇回家,但是我不會選擇我一個人去上班,而讓兄弟你在外麵繼續流浪。我寧願兩個人一起被餓死!”我拉著大俠的肩膀說:“還有,我的目標是主管,或者是經理,至於其他的,我沒興趣!”
大俠想說什麼,不過被我連接不斷的話語打斷了:“走吧,逛逛鹹水,順便找個地方吃完炒粉,隨便找個十元旅社。”
在久源廠的時候,我曾一度思考:為什麼路邊攤2塊錢一份的米粉會有人吃?為什麼那種髒兮兮的十元旅社會有人睡?
現在才發現,這東西真好吃,睡著真舒服。不過這旅社的老板真黑!好在我們也是花了十塊錢。推開門,一張90公分的床,上麵就是一張涼席,什麼被子枕頭廁所的,都省了。
和大俠兩人想進出門,必須先要來一個熱烈的擁抱,然後原地旋轉180°,所以廁所什麼的,就別奢望。
看著這麼豪華的房子,我對拿著鑰匙哐當哐當下樓的老板大聲喊道:“老板,來床被子嘛?”
“加5塊!”
然後,雙方都是沉默。然後,下樓的聲音有繼續響起。
“大俠,今天幾號了?”隨便洗了個冷水澡,就這奸商的形象,也別指望他這裏會有熱水了。害得我在公共浴室唱了老半天的《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依然不管用,雞皮疙瘩還是堅強的掉了一地。
“19號,11月19號,也就是說,冬天來了!”
“難怪今天洗冷水澡會這麼的爽!”洗過澡,我快速的穿上衣服,對大俠說道:“想不到我們兩個男人竟然會同榻而眠這麼久,唉,這世道太邪惡了!去洗洗吧,睡了,腳痛得厲害!”
大俠睡覺的時候,從背包裏拿出了那件已經穿了好幾年,洗得有些發白的夾克,對我說:“你確定你什麼都不蓋一點就能堅持到明天早上?”
“我想蓋被子,可是沒有啊?”
“衣服啊!”
“沒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當時是準備在東方明珠有大發展的,然後全部換新的,所以我把那些舊衣服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