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破廟,就見到那個讓大和尚弘元愛不釋手的烏黑鐵盒端端正正的擺在供桌上,旁邊是一個黃色的包袱,裏麵裝著幾顆銀錠子、兩顆金珠子以及一些菩提法珠等瑣碎之物。
李漁兩眼放光,先是手腳麻利的將金銀等物收拾妥當,這才好奇心起,將烏黑鐵盒撈了起來,這東西在了空身上找到,但在小和尚的記憶裏卻從未出現過。
入手沉重,小小一塊竟不下十斤,手感冰涼,左右翻轉打量,拿在眼前仔細查看,黑黢黢的盒子上既無花紋,也沒文字,甚至連打開的縫隙都不找不見。
來來回回的看了幾圈,若不是晃動時裏麵有“晃郎朗…”的聲響,李漁都懷疑這玩意就隻是個鐵疙瘩。
雖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但這東西既然惹的眾人爭搶,給師徒倆引來殺身之禍,毫無疑問是個寶貝,李漁身為了空大師的徒弟,自然是毫不客氣的揣進懷裏。
他的僧衣被弘元抓的破爛已極,實在難以蔽體,了空和尚的僧衣袈裟也被撕的破爛,而那道士的一身黑白道袍,倒是完好,於是取過來穿在身上。
雖然他一個和尚穿了身道士長袍,非常不倫不類,但總勝於褲上爛了十七八個破洞,連屁股也遮不住。
他將烏黑鐵盒和金銀都包裹妥當綁在背上,將火石和匕首都揣在懷裏,抬眼掃了一圈,又將道人那柄一看便價值不菲的長劍別在腰間。
寬寬大大的道袍下擺拖在地上,十五六歲的身體顯得有些滑稽,但李漁自己雙手叉腰,卻是氣勢十足,隻感覺自己充滿了少俠風範。
將那道人光溜的屍體拖出去,挖了個坑埋了,抱起了空老和尚的屍身,走出廟去,李漁可不會傻到抱著一個死人趕路,在破廟周圍拾些枯枝柴草,點燃了火,將老和尚的屍身焚燒起來。
武宗的任務隻說“魂歸故裏,入土為安”可沒說必須要屍體下葬,火化了的骨灰反正也是一樣的使。
篝火燃盡,了空老和尚的骨灰中竟然還有一顆舍利子,李漁拾起舍利,又裝了些骨灰,鄭重包在油紙,貼肉縛在腰間,再用長劍挖了一坑,將剩下的灰燼撥入坑,用土掩蓋了,拜了幾拜,這才揚長而去。
許是開啟武宗後運氣太好,接下來幾天分外倒黴,不僅遇上了暴雨,連一個村莊都沒碰上,大山連綿,蔥嶺起伏,連條正兒八經的道路都沒有,想問人都見不到一個鬼影。
好在山裏多是野菇野菜,野椒山味,李漁這位嘴叼的大廚倒也不會餓死,反倒是搜集了不少前世難找的烹飪作料,隻是他實在不知身在何處,隻能根據小和尚的記憶,認準一個大概方向,一直往東走,總是先走出這大山再說。
“我這個腳哦…真是苦了你了…”
甩了甩腳上厚厚的泥巴,李漁呲牙咧嘴的哼哼道。
他身上雖然背著寶劍金銀,但這山裏前後都是荒無人煙,更別說有集市的村寨,便是想買匹毛驢駿馬,也有錢沒處花,反而是感覺越加沉重,沒得法子,隻能靠兩條腿。
“嗷嗚…”
夜晚的山林分外駭人,在這種原生態的環境之下,野狼、山蛇出沒的頻率相當的高,李漁身子一顫,還是趕緊走吧!
以他現在的輕功和內力,長距離未必能跑得贏山狼野獸,他可不想成為第一個死在野獸爪下的穿越者。
不多時,山裏淅淅瀝瀝的小雨又下了起來,濺在樹杈上,落在泥濘裏,一身道袍從裏到外早就濕的通透,凍的他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