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婉從茶館那裏出來,她才知道自己在任迅平麵前所建立的堅強外表,在離開的那一刻,徹底的塌陷瓦解成了支離破碎的碎片。
沒有去打車,周婉就是迎著冬日裏旋轉飄零的雪花,步伐沉重的往家裏走去。
“不要怪我,當年,我真的盡力了!”
任迅平的話語,不住的在周婉的耳邊回響著。
當年容辰憲的離世,周婉心裏確實有怨,但事情都過去了這麼多年,而且當年任迅平也盡力的去救容辰憲,沒有救下來他,周婉已經不再怪他了。
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是他們人為力量想要改變就可以改變的!
想著,周婉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後,便收攏了下自己的領口,繼續亦步亦趨的往家裏走去。
推開了鬱氏老宅的鐵柵欄門,“吱呀——”的聲音,在靜謐的冬日裏顯得格外的詭異。
等到周婉走進了庭院才看見那滿地的狼藉,以及在冰冷雪地裏身子被凍到僵硬的鬱晚歌,她的眸光立刻變得錯愕又不可置信。
“晚歌?”
周婉不可思議的叫了一聲,繼而邁著步子,快速的蹲在了鬱晚歌倒下的地方。
當把渾身顫抖,麵色成了紫青色的鬱晚歌抱入懷中的時候,周婉整顆心髒都要彈出了嗓子眼。
“晚歌,你怎麼了啊?醒醒啊,不要嚇媽媽啊!”
周婉急得哭出來了聲音,無助的啜泣,在空曠的庭院裏,顯得格外的刺耳。
“晚歌,醒醒啊,快醒醒啊!你不要睡覺啊!”
周婉胡亂的伸手拍著鬱晚歌那已經沒有了知覺的小臉,卻不想鬱晚歌除了身子還在有些微的瑟瑟發抖跡象以外,整個人的意識,已經變得迷離不清起來。
“晚歌啊……啊……”
周婉嚎啕大哭的聲音響徹整個庭院。
“先送孩子進屋吧!”
就在周婉整個人陷入到了一籌莫展的時候,她的身後,一道沉穩的聲音落下。
帶著淚痕的臉轉了過去,周婉一眼就看到了任迅平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皺了皺眉頭,任迅平再一次強調的開口——
“先送孩子去屋裏吧!”
說著,任迅平徑直越過周婉,將鬱晚歌打橫抱著懷中,繼而,向鬱氏老宅那裏走去。
“婉……呃,開門吧!”
任迅平剛想開口喚著周婉的小名,卻又在馬上就要開口的刹那,倏地止住了聲音!
顧不上其他,周婉手都在顫抖的在自己的包裏翻著鑰匙,越是心急,越是讓她顫顫巍巍的找不到鑰匙。
額際都急得冒出來了汗,足足又翻了好幾秒,才找到了鑰匙。
可等她將鑰匙對上門鎖那裏才發現,根本就打不開門鎖!
“怎麼了?”
發覺了周婉那越是心急越是打不開門鎖的樣子,任迅平忍不住關心的問到。
“門鎖打不開了,可能……是我太心急了!”
聽著周婉的話,任迅平接過鑰匙,在門鎖那裏對了對。
可是他也打不開門鎖,這不免更是讓周婉更加的心急了起來。
“這……”
“門鎖被換了,恐怕進不去了!”
“……”
聽到任迅平的話,周婉更是心慌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抱頭亂竄!
看著周婉那泛著淚花的臉上,都是不安與著急,任迅平忽的開了口——
“先帶晚歌去醫院吧!”
說著,任迅平自己抱著鬱晚歌,兀自就去了車子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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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在急診室那裏忙了好一陣,鬱晚歌才被安全的推出來。
任迅平和醫院這裏的醫生比較熟絡,也是出於對周婉的關心,他便和醫生詢問了下鬱晚歌的情況。
等到任迅平回到鬱晚歌的病房那裏,便看見了哭得和個淚人一樣的周婉,抽噎不止的哭泣著。
見任迅平走了進來,周婉胡亂的抹了兩把眼淚,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看見了周婉刻意的動作,任迅平的心裏不免有些難受。
在他麵前,她還是想要偽裝她那一副不在乎任何事情的樣子。
“我剛剛去看了一下拍的片子,晚歌四肢有凍瘡的症狀,醫生說她之前就有過凍瘡的患病記錄,所以,要想徹底的治好這些凍瘡,需要很長的一段時日。然後晚歌的腳踝骨也有骨折的現象,在加上她一個女孩子家的,身體貧血,需要注射營養劑,總之,晚歌需要在醫院調養一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