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的開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上,眼中繁華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那麼的寂寥無味,一如他五年都不曾有過跳動感覺的心髒,就好像是死寂的死水一般!
眸光變得越發冷淡的看著那一切被黃昏堵上瑩黃光圈的建築物,莫名的,他的心,很煩很煩!
五年前發生的一切,對容霆琛這個驕傲的男人來說,簡直是毀滅一樣的打擊。
就包括當年他家裏家破人亡,他也沒有感受到自己心底裏那硬生生被撕裂開的痛苦的感覺。
那天接到了院方說鬱晚歌已經搶救無效死亡的消息,他真的萌生出來了一種要追隨鬱晚歌上天堂、入地獄也要把她給追回來的念頭兒。
所以他口吐鮮血那會兒,完全沒有了求生的意識,一心想到的都是就算是追著鬱晚歌到地獄裏,他也要向她把她那沒有說完的話給問清楚了。
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葉季居然誓死都要救回他,而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的就是要讓他帶著對鬱晚歌的愧疚,痛苦的活一輩子!
打從鬱晚歌徹底的離開了以後,他大病了一場,還把自己圈在鬱氏的老宅那裏,抱著鬱晚歌留下的東西,像是帶著某種懷念一樣,足足生活了一個月,而且,每晚,他都是看著鬱晚歌留下的照片才能睡過去。
而一個月以後,他變了!
雖然他還在繼續打理著鬱氏的一切工作事宜,但是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很多時候的應酬,他都是派遣著幾個信得過的公司老董去應付,而且他私下也在致力於福利事業,以匿名者的身份為兒童捐善款,為的就是懺悔,也是為了他那沒有出世的孩子積福祉。
眸光沒有波動的流連在眼球呆滯睨著的馬路一側,忽的,一道不停閃爍在他記憶中的身影,以一種存活在記憶中的模樣,驚異的呈現在了他的眸中,而且隨著那麼纖柔身影微微側過眸子的樣子,他看到了那一張讓他久違不已的臉——
“停車!”
驚顫的睜著眼,容霆琛的喉嚨都在劇烈的振動著。
“呃?”
司機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兒,但還是將車子拐到了路邊那裏,平穩的泊好了車。
拉開了車門,容霆琛發了瘋一樣的邁著步子走了出來。
就在他眸光劇烈顫抖的在人來人往的馬路邊尋找著鬱晚歌的身影的時候,他已經尋覓不到那抹折磨了他整整五年的身影。
天旋地轉間,他的眉波在劇烈的激蕩著。
那種突然給了他希望之後,又突然給了他破滅一樣的打擊的感覺,壓製到他的心口好疼、好疼……
鬱晚歌,他的晚歌……
想到那個在五年前已經被自己親手逼死了的小女人,他唇邊竟然自嘲的笑了笑——
嗬……自己到底在期待著什麼呢?
容霆琛唇邊僵硬著的弧度,越來越無力起來。
是他親自逼死的女人,在自己懷中親眼看見離去的女人,連同她的墓碑都有了,自己心底裏到底還在期待著什麼呢?
拖著身子重新回到了車子裏——
“去香榭路32號!”
車子絕塵而去,而鬱晚歌正好從咖啡館裏出來。
眸光往馬路上的不經意間的一瞥,有種讓她久違的感覺迎麵撲來。
那是……
她似乎看到了一抹讓她有些熟悉的身影,隻是……無論如何,她也想不起來那道身影是誰,而且那道讓她有些熟悉的身影為什麼會給了她一種久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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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開到了香榭路32號那裏。
下了車,容霆琛的眉眼冷睨的落在了鬱晚歌生活了整整十二年的家。
按下門鎖,打開門。
“吱——”的一聲,帶著詭異的聲音響起。
打從鬱晚歌和周婉都離開了以後,他便買下來了這裏,隻是心裏存在這芥蒂,亦或者說是不敢來打擾鬱晚歌,整整五年以來,他都不曾走進這個房子,哪怕是他出差到科隆來,他也隻是在門外,呆滯的看著這座房子,直到司機過來找他,他才會重新回到車上去。
隻是今天,當他恍惚間覺得自己看到了鬱晚歌的影子以後,便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這裏。
他不確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鬱晚歌,但是如果鬱晚歌真的出現在了科隆這裏,就一定會回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