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108章: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6300+,已修改!)(1 / 3)

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年毅南的拳頭擦破了皮,溢滿了鮮血,他打得整個人都虛脫累了下來,才踉踉蹌蹌的退後著步子,將方信祁的身子一把甩開。

“為什麼?方信祁,你為什麼要做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小帆她是無辜的,尤畫的死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不是他不偏幫他的表妹,是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夏帆沒有害死尤畫,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方信祁的事情,這一切都是他豬油蒙了心,自己臆斷後做出來的事情。

聽著年毅南的話,方信祁被血腥味彌漫的喉嚨裏說不出來任何一句話,直到大腦皮層的反應層裏,激蕩起了夏帆那張堅韌不服輸的臉龐,他才想起了什麼似的波動著唇——

“……救她……救救她……”

啞到幾乎說不出來話的嗓音裏,每一個字都被方信祁說得那麼艱澀,黯啞……

“方信祁,你親自逼死了小帆,還有什麼臉麵說救她?”

“……”

“你所謂的救她,就是要給你自己找繼續淩侮她的機會嗎?方信祁,我情願要小帆死,我也不願意再讓她受到你非人般的對待!”

年毅南咆哮的吼著聲,堅韌的男人,淚水止不住的流淌,跟著,自己的身子就像是在空中搖擺不定的柳絮一般,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倒下的可能。

不遠處,警車的鳴笛聲就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

漫天火光裏,有人嘶聲的喊著救命,站在崩潰的邊緣,救護車將大貨車裏的司機拖上救護車。

再去尋找另一輛肇事車輛,隻聽有人大喊說墜下了山崖,不可能活下來了。

一句不可能活下來,讓懸崖處的兩個男人臉上流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

“什麼叫活不下來了?”

聞聲的年毅南,發了瘋一樣的一手掄起一個警察,眼仁冒火一樣的嘶喊著。

看到情緒激動的男人,膀大腰圓的德裔警察也不敢噤聲。

在年毅南和哆哆嗦嗦的警察對峙間,渾身是血的方信祁,像是行屍走肉一樣跪倒在地上,開了口——

“……從這裏跌下去的人,無一生還!”

緊澀到不能再緊澀的嗓音,讓年毅南整個人瞬間像是泄了氣一樣往後踉蹌著步子。

“無一生還?”

咕噥這唇,他喃喃出聲,這四個字,無疑是將他最後一絲希望都幻化成了泡影。

搖搖晃晃著身子,年毅南痛苦的合上了眼,有淚水順著他的眼簾滑落,一滴一滴,錚錚男兒淚心酸、滿含絕望……

再張開眼時,他眸光帶著刀子般犀利的落在了方信祁的身上。

“方信祁,我要殺了你!”

是他逼死了夏帆,逼死一個堅韌剛烈的女孩,最後用這種帶著生活希望的幻滅,如鮮花凋零一般的離開。

“先生,請你不要激動!”

眼見著年毅南要上前繼續找方信祁撕扯,警察趕忙用德文勸阻著年毅南。

可上來了脾氣的男人,就像是一頭倔驢,任由兩三個警察阻攔,也攔不住他在部隊裏練就的烈性。

“滾開,讓我殺了他!”

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男人,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手刃鮮血,讓夏帆帶著對生活的絕望,毫不留念的離開,這樣的事情,簡直不是人能做出來的。

“先生,不要激動,請你冷靜下來!”

警察還在用德文和年毅南交涉著,而這一切,方信祁充耳不聞。

雙膝帶著懺悔的跪在懸崖邊,他雙手死死的捏緊著,好像是在抓那些不可能抓到的幻影一般。

任由滾燙的淚,不受控製的落下,混雜著他的鮮血,不住的低落在懸崖邊。

他聽不見年毅南的咆哮,聽不到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整個人就像是瀕臨死亡的老者,在回憶這一生所存在的點點滴滴。

夏帆、夏帆、夏帆……帆……

他的腦海中,所有的一切,都最後都隻剩下了一張不服輸、不低頭的倔強小臉,還有那六個,狠狠重擊他心扉的字眼——

“我還你!”、“愛不起!”

這六個字就像是魔咒一樣不斷的重擊著方信祁的心髒。

愛不起,她就算是死,也愛不起他!

“……帆!”

無力的唇,隨著血汁的流淌,他嗚噥的喚了這一個字眼。

“救護車在哪裏?這位先生昏倒了!”

“……渾身都是血,他是死了嗎?”

“天啊!”

……

破碎的聲音,在方信祁的身子倦怠的倒下以後,如同群魔亂舞一般,在殘陽的瑟瑟餘光中,一聲比一聲驚悚的揚起……

而他,一聲也聽不見,唯有那六個字,定格在了他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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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方信祁的思緒,從兩年前猛地拉回了現實。

夾煙的手,指尖哆哆嗦嗦的一顫,他無力的吸了一口煙,夏帆那一張堅韌中透著對生活絕望的小臉,鬼魅的飄入了他的腦海裏。

想到夏帆那張這一輩子讓他都無法忘卻的臉,心髒某個殘缺的缺口處,有滾燙的鮮血流出。

“……小帆!”

輕閉合上雙眼,方信祁唇間聲音再低沉不過的溢出無力的字眼。

他不相信夏帆死了,哪怕時至今日他也沒有收到關於夏帆的消息,他也不相信夏帆以這樣殘忍的方式,帶著讓自己內疚一輩子、記住她一輩子的悔恨的離開……

思緒再度被抽回到兩年前,從醫院裏剛剛清醒過來,還不等醫生過來確認他身體恢複狀況如何,他就穿著藍白色條紋的病號服發了瘋一樣的驅車趕到夏帆墜落的懸崖那裏。

不管多少人說夏帆死了,也不管“絕情穀”懸崖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傳聞,他至始至終都不相信夏帆從這裏墜落後,用對生活全部的絕望離開這裏。

他要她回來,哪怕是她回來報複他,用他對待她的方式反擊他,讓他渾身是血,他也不願意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