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悄悄地降臨。
在回到病房以後,我把那一幫子嘰嘰喳喳的大小孩全給提了出來。丟給周晃一句“好好休息”,便和眾人走出了醫院。
“Anson,現在才八點,不如我們去KTV,你說好不好。”穿著時尚的姚瓊拉住我問道。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好啊,大家一起去吧,順便吃點東西。”
說真的,抓鬼打僵屍我很厲害,但說到唱歌可就讓人不敢恭維。或許這是老天對我們這些擁有永遠生命的僵屍一點小小的天罰吧,我所認識的所有僵屍,全都是五音不全的音樂白癡。
所以,在KTV的包廂裏,打死我也不唱一首。最後,還是敵不過眾口悠悠,在小佳等到人熱切的眼光下,胡亂唱了一首。但從他們好像看到鬼的目光裏,我確信下次應該不會再勉強我唱了。
晚上十一點,乖寶寶的小佳要先回去,但其他人還是興致勃勃地唱著。我把杯子裏的酒喝光,站起來對小佳說。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家很近的,就在這附近。”
我搖了搖頭。“這麼晚讓你一個女孩自己回家,我不放心。況且在附近也就花不了多少時間,走吧。”
接著,我朝還在拚命點歌的四個家夥說。
“我先送小佳回去,帳我去結,但你們不要玩太晚了。”
“知道了。”四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小佳的家真的很近,近到隻花了十分鍾就把她送回家。
“晚安,祝你有個愉快的周末。”
和小佳道別後,我自己一個人優哉地走回KTV拿車。
北京的夜晚,深邃而迷人,獨自一個人走在街上,隻有點點的路燈陪伴。在這種醉人的寂靜裏,我閉上雙眼漫步在無人的街。
然而,這種悠閑的時光之於我總是相當吝嗇。我停下了腳步,靜靜地打量著街對麵一條漆黑的小巷。
在昏黃的燈光下,一隻耐克鞋孤伶伶地斜躺在地上,更重要的是,鞋的附近還有一抹鮮紅。
“是血嗎。最近煩人的家夥特別多。”我走了過去。
小巷裏沒有燈,漆黑得仿佛怪獸的嘴,正張大口等著獵物自尋死路。我把視力調節到最高的能見度,隻見小巷的盡頭好像有物體在動。
“滴答滴答”的聲音傳入耳中,那感覺就好像動物張大了口流著口水。我皺起眉頭,往內走去。兩個男人的身影摟在一起縮在牆角,不知情的人可能會以為是兩個同性戀者,但我是不會這樣認為的,事實比這嚴重得多。
“起來吧,死亡的時間到了,同類!”我冷冷地說。
沒錯,是僵屍,喜歡吸人血的僵屍,在巷口我就聞到對方充滿血腥的氣味。
一個男人站了起來,兩隻發著綠光的眼睛直瞪著我,暴起的獠牙隨著張大的嘴一張一合,而血液,正由他的嘴裏流了出來。
“吼”男人朝我叫嚎著,他試圖威嚇我。
我冷冷一笑,屍牙在我嘴裏變長,我朝著他低聲說道。
“沒用的東西,僵屍的威嚇應該是這樣的。”
一陣龍吟虎嘯的吼聲由我口中發出,形成的氣流以我為中心向四周吹拂著。而由於我是用人類聽覺感知不了的波段發出,所以隻有對麵的這隻僵屍聽得到。
隻見他在我的吼聲中,害怕得哆嗦起來,並慢慢地抱著頭蹲下去。
僵屍的威嚇,通常隻在僵屍間進行;由高等僵屍所發出的威嚇,能夠控製住比自己低等的僵屍的心神。
我望著不敢麵對我的男僵屍,舉起了右手。
“吸了人血,你的靈魂就已經墮落了,對不起,雖然我們是同類,但我不能讓你繼續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再見吧。”
“六殺.破竹勢!”
手一揮,由“冥屍氣”形成的黑色劍光破空而去,把僵屍及它後麵的牆壁一齊斬為兩截。
緊接著,“解屍指”讓他變成空氣中的微塵。
回過頭來,我把被害者的頭翻向一邊,在頸上大動脈處果然有兩個牙印。
“抱歉,你也得消失,在還沒有傷害到他人之前。”
一指點下,“解屍氣”瞬間把這個被害者也還原成粒子,什麼也不剩。
我拍了拍西裝,剛要離開,一陣鼓掌聲忽的響起。
“誰。”我低喝道。
巷口,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走了過來。
及眉的劉海遮不住眼裏發出的精光,淡淡的笑意掛在嘴上,一張帶點稚氣的臉掛著無害的笑容出現在我跟前。
“想不到,在北京還有這麼厲害的行家,連我也慢了一步。”
“你是誰?”我再問了一次。
“聽好了,我是驅魔家族第三十一代傳人,夜修文!”
男孩臉上,燦爛的笑容更甚了。但我的腦海裏隻剩下“驅魔家族”四個字。
這次,中大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