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嬌的心中一抖,看著那把在暗夜裏寒光畢現的匕首,說:“你別在我麵前裝英雄了,你不怕死,可以學東瀛人自殺啊,你想讓我給你賠命?我才沒那麼蠢!”
李少彥說:“我自己動手,肯定殺不死自己,因為我一點也不恨自己,我還很想活。你動手,你可以盡你的力量。我已經用紙巾包住了手柄,到時候紙巾掉入水中,手柄上就隻有我自己的指紋,你不用擔半點責任,何況你是蜀東首富的女兒,有點什麼麻煩,你爸大概也能給你擺得平。你如果真覺得我李少彥卑鄙無恥,對不起你,你敢理直氣壯,我也不想再說什麼,就讓這一把匕首,為我們之間的恩怨做個了斷,大家也都不用活得那麼糾結。”
把匕首往燕雪嬌的麵前遞了遞,說:“拿去吧,做人痛快點好。”
燕雪嬌問:“你以為我不敢?”
李少彥淡然一笑:“你敢不敢是你的事,總之,按照道上的規矩,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現在給你一個交代,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你以後再找我麻煩的話,那就是你的不對了,因為我償還過,是你自己不要機會的,做人,要懂得守規矩。”
聽了李少彥這話,燕雪嬌一咬牙,從李少彥的手中抓過匕首。
看著那銳利的刀尖,那明晃晃的刀刃,她的心在顫抖。
李少彥很淡定地站在那裏,視死如歸一般。
這是唯一能解決這場恩怨的辦法,若不然,燕雪嬌一直找他的麻煩,他的“雙喜”娛樂城鐵定會搞垮,他的所有計劃都會全部打亂,“逆天”組織是最終的獲利者。
燕雪嬌的性格比男人還剛烈,而且無比執著,不讓他慘不忍睹不會罷休,就算他躲到老鼠洞裏,燕雪嬌也一定會想法把他給揪出來,她沒有那個本事,就會利用她的關係,他不希望因此引起蜀東的一場地震,血流如河,那樣會連累很多跟他李少彥相關的人,最終卻是親者痛仇者快。
所以,他隻能用這種冒險的方式來解決彼此這場沒法解釋的誤會,當然,他不是在找死,而是有雙保險。
其一,他在賭燕雪嬌心裏還多少愛著他,會手下留情。
其二,以他的本事,若非喉管這種薄弱而致命的地方,即便是胸膛,燕雪嬌一個弱女子也很難一刀殺得死他。而燕雪嬌肯定不會殘忍到直奔他的喉管去!
所以,他隻能這樣鋌而走險。
進醫院躺一段時間,總好過無休無止的噩夢。
“逆天”組織如影隨形,吳顯貴如狼似虎,他實在禁不起燕雪嬌一再的折騰。畢竟,他沒將燕雪嬌當做敵人,沒法反擊。
燕雪嬌對他這樣,是他的錯,他永遠無法狠心來對她怎麼樣。
所以,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唯一能讓燕雪嬌放過他的可能。
是的,燕雪嬌拿著那把鋒利的匕首,盡管她有滔滔江水般綿延不絕的恨,曾那麼想讓李少彥付出代價,但要讓她把這把匕首刺進李少彥的身體,她的內心還是感到顫抖,不夠堅強。那是她曾經深愛的人,她曾想過要好好的愛他一輩子,萬千寵愛,他是唯一。
但現在,卻要她親手殺死他,她沒有足夠的勇氣。
但,很快,她還是這麼做了。
她覺得李少彥視死如歸的站在那裏,像在對她挑釁,認為她下不了手,好像從她的眼淚裏看出她的軟弱,還愛他。
她想起了李少彥已經不是那個她心裏英雄的李少彥,他已經是個小醜,拿著曾經對她的救命之恩和她無恥的談判,利用她對他掏心挖肺的愛做棋子,還背後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被發現了還拒不承認,她以為的愛情不過是一場欺騙,那些有過的恩愛也早已蕩然無存。
她如此痛苦,如此絕望,都拜這個男人所賜。她曾發誓,萬千寵愛,她隻愛一個男人;愛一個男人,便傾盡生命。
但若是這個男人敢負她,她必讓這個男人付出更慘痛的代價。而李少彥就是這個讓她愛過而負了她的男人。
大顆的淚水滾落眼眶。
當李少彥看見那淚水洶湧而出時,就知道燕雪嬌肯定要狠心出手了,她想起了痛苦的東西,必然會越發怨恨。
“啊……”
燕雪嬌瘋了一般,歇斯底裏地叫了起來,手裏揚起鋒利的匕首,在暗夜裏發出寒冷的光,直直地刺入李少彥胸膛的左邊。
匕首沒入三分之一。
一種絞痛襲向李少彥的腦神經,他那強壯的身軀顫抖了一下,如被電擊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