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安然和夏天陽活絡了許多,有說有笑的,她一個親戚路過她打招呼,夏天陽就搞怪的在旁邊叫:“媳婦!”
安然氣呼呼的抱怨他,可還是高興的成分多些,我和他也有說話,開了口叫出的竟還是天陽。
不知不覺的,叫完後才反應過來。
我們圍桌子一圈吃燒烤,莫辰做我右邊,夏天陽坐在他右邊,也就是我的斜對角,他吃上東西恨不得把臉都埋進去,絕對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吃我的飯”的架勢。
以後再有喜歡他的女生讓她看看他的吃相就行了,絕對是毀滅性的摧殘。
不過我看安然似乎還覺得他很萌,真是情人麵前多傻逼,智商下降的不知道飆出了幾個點。
夏天陽胳膊上沾了片菜葉,我習慣性的伸手幫他拿下來,瞬覺不對勁,都特麼掰了我還管你幹什麼啊?腦子一轉筋我又給貼回去了,簡直不能太機智。
莫辰看的直接笑噴了,一伸手把那片菜葉彈了下去,咬著玉米笑了半天。
我側頭看他,覺得能讓他破功我簡直太棒了,隨後才反應過來他可能是被我蠢哭了。
而當事人夏天陽一點都沒有察覺,眼睛沒離開食物一秒鍾。
那天也玩到很晚,後來莫辰打車我蹭車回去的,老媽沒說什麼,大概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是怕耽誤我學習,我知道。
我不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討厭天陽,以前一直前三名的女兒現在前十名,高二的學習很重要,她沒有理由不擔心。
她自己帶我,這麼多年的辛苦和對我的期望我都明白,可是我不敢走太遠,天陽現在墮落成這樣,我怕終將分離兩方。
我舍不得。
他在拿青春賭未來,我在拿時間賭感情,一步錯步步錯,終將粉身碎骨。
他有能力,腦子也是聰明,這一年不知道為什麼轉變了那麼多,不疼痛怎可能輕易選擇墮落,他需要療傷的時間,但是他會有出息,我相信他。
所以我在賭,我走的慢一些,他用力追一下,我們不會太遠,我不敢跑的太快,不敢讓距離太遠,我怕我一回頭,就看不到他了。
那些不曾讓人知曉的付出,不會得到任何回報,那些不曾出口的愛,最後也不過是一個人在黑夜裏的患得患失,即使有那麼多被疼愛的證據,也沒有人會敢那般促定。
我如此,夏天陽亦是如此。
我們那麼相像,都太倔強,怎麼可能會有人肯低頭呢?
葉珊跟我說過,她說:“夏天陽家庭那麼好,被寵慣的不得了,在學校也是那麼招人喜歡,怎麼看也不像是經曆過什麼事的,為什麼這麼不信任別人?”
我腦子裏閃過了蔣博的那句“他知道夏天陽小時候發生過什麼事嗎?”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
蔣博是知道的,大概也就隻有他知道。
我告訴葉珊,他一定發生過什麼事,因為我在他身上能感覺到和我一樣的氣息,那是經曆過太多傷痛後對世界的無所謂。
就像是明明笑的很開心,卻讓人看一眼就心疼,就知道,他有故事,就像是葉珊因此而接近我。
什麼喜歡眾叛親離,什麼不願意打開心扉,都他媽是屁話,不過是發現什麼都得不到後給自己的一個堡壘罷了。
什麼都沒有,就什麼都不會再失去了。
是他們把我從那份黑暗裏拖出來的。
是葉珊聽我說了一個對我來說算不上是疼痛的故事淚流滿麵,跟我說阿瀾你以後在我麵前不要再偽裝了。
是阿飛一句都不問的始終默契的陪著我,明明純真的像白紙,卻心甘情願的被我染黑,笑容純淨的讓人不敢碰觸。
是夏天陽第一次對我說你很脆弱啊卻還是在那麼多寂寞的時刻陪我坐在冰冷的石階上,笑容比陽光溫暖,掌心比溫度炙熱。
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他們幫助我拯救了自己,所以其重要,甚過於生命,甚過於尊嚴。
所以我懂啊,所以也想要天陽真正開心的笑啊,我被他救贖,卻回贈不了陽光,他之於我如天上星辰,隻有仰望的資格。
我什麼都不能為他們做,所以隻能假裝自己是逗比,帶給他們笑容。
那些羈絆將我們緊緊相連,再黑暗的夜晚,也再不會有彷徨。
陽光下的二逼,我愛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