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葉珊去廣場玩,進來的時候也順便叫上了安然,這個時候廣場就好玩起來了,有跳街舞和鬼步的,那邊社區也在排練節目,暑假往往是一年之中最熱鬧的時期,平時悶在家裏的人也都出來了。
比如說劉思彤。
她穿了一身豹紋,襯得本就白皙的皮膚更白了,不過沒幾個人會把臉上豔妝厚粉的人當做學生,我也不想說這副打扮像什麼,姚鈺和她在一起,打扮略同。
我被葉珊抓去陪她跳舞,站在一群大爺大媽中間插科打諢,順便瞄著有多少我們這個年齡的美女,有沒有葉珊好看。
後麵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一回頭發現是劉思彤,她個子小,比我足足矮了一頭,我跟她說話都得低頭。
“你以後別理安然好不好?”她對我笑。
“為什麼,她不是你老妹嗎?”我又一臉天真的問。
雖然我知道,拜她劉思彤所賜,整個初中沒有一個人敢和安然走的太近。
“那是又有一個事,反正你以後離她遠點就行了。”劉思彤解釋。
我還是裝作一臉傻樣。
又給眾位大爺大媽添了會兒亂,葉珊已經跳得足以吸人眼球了,我左右看看卻發現沒了安然的影子。
我把葉珊拉出來,道:“別跳了,安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葉珊眉頭皺了起來:“該不會是被劉思彤她們整走了吧?”
我心登時就沉了下去。
我和葉珊在廣場找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有,這公園也不小,還有那麼多林子,要是真有心帶走,想找也沒法找。
這個點人群更是熙熙攘攘,我和葉珊在球場和涼亭中間的空地站了半天,想著安然能被帶去哪兒,一抬頭看到安然哭著回來了。
她渾身是土,邊哭邊使勁擦眼淚,哭的好大聲,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果真讓我和葉珊猜中了。
葉珊氣得抱著胸站在那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她,我過去拉她:“別哭了,告訴我怎麼了?”
安然一下子撲倒我懷裏,哭得更大聲。
“打你了?”我拍著她的背,皺眉問。
她在我肩頭搖頭,模糊不清的說:“她讓我離夏天陽遠點,把我按在地上,往我身上吐吐沫,嗚嗚嗚。”
“都吐了?”我皺著眉頭問。
安然點頭,嗚咽著說:“劉思彤吐我好幾口,還罵我,罵的特別難聽,還有姚鈺。”
“真他媽變態。”葉珊說,一把把安然扯開,“那你他媽幹啥了?就讓她們吐?”
安然點頭,還在嗚嗚咽咽的哭。
“別哭了,你真他媽慫死了!”葉珊氣得長出了一口氣,皺著眉頭吼安然。
我還以為劉思彤會打她,沒想到她幹了比這更過分的事,真是欺負安然老實,又看準了夏天陽不會管她。
“這他媽破事讓夏天陽幹的!”我啐了一口,一把拉住安然:“你為什麼不反抗?”
“我不敢。”
我就這麼看她,一下子氣笑了,旁邊葉珊也笑了,臉上寫滿了無奈。
“姚鈺還說她早就看不慣你了,要不是穆鳴攔著早就打你了,還說不讓我告訴你。”安然抹眼淚。
“嗬嗬,她當我麵怎麼不敢說啊?這學校別人打我我還不好說什麼,就憑她姚鈺?那就讓她試試吧。”我冷笑道。
安然還是哭。
“你這也真是到份了!”我呼嚕了一把臉,起身扯住安然手,“走吧,送你回家,別哭了。”
她家在A座,得走上幾步,在路上安然一直細細碎碎的說:“我想變得像你一樣勇敢和強大,但是我沒有力氣,也不像你一樣能打,也沒有勢力……”
她說到這停住了,又接著說:“這是借口而已,隻不過我膽小,太懦弱,你說過啊,黑道大哥也怕不要命的,黑道大哥被砍一刀也疼,可是我沒有那樣的勇氣,連魚死網破都不敢,我害怕……”
“葉瀾到底發生過什麼呢?為什麼葉瀾這麼決絕啊,為什麼葉瀾,那麼疼也可以笑啊,到底怎樣,才可以像葉瀾一樣勇敢呢?”安然說,臉上淚痕還在,惹得人心疼。
我在心裏說:“安然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關於喜歡夏天陽這件事,你比我勇敢的多,真的。”
最後我隻是揉了揉安然的頭,看著她消失在了樓道口,背影單薄。
我和葉珊相視一笑,都有些無奈。
我又接著送葉珊回家,就這件事聊了很多,她理解不了安然為什麼會如此懦弱。
但是葉珊也不會明白,像我和安然這樣什麼都沒有的,僵持著把事鬧大隻會是魚死網破,我有這樣的勇氣,安然沒有。
而葉珊身上不會存在魚死網破的事,她的家世雖不是黑道,也不及劉思彤家的勢力,但足以讓她在這樣的事件裏全身而退和平解決,因為即使葉珊家不如劉思彤家,鬧下去對劉思彤家也沒有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