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就是這樣,你受了委屈,她比你還生氣。
胡藝一直哭了一節課,現在站在我麵前,也還隻是哭。
她閨蜜氣得又罵:“夏天陽這是個什麼男的?我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的人,送你的那他媽是心,會不會說人話!”
好吧聽到別人罵夏天陽我還是好不爽。
我安慰了胡藝好一會,又交代了她閨蜜幾句,才回了班,夏天陽並沒有什麼異樣,眉眼間總是不悅的,我想問他一句他有沒有事,噎在喉嚨裏卻怎樣都說不出口。
說到底,如果夏天陽跟胡藝分開會難過,那麼我寧可他們不會分手,因為即使我難過,也不想要天陽感到難過。
那個叫葉瀾的女生在感情裏決絕而殘忍,隻不過她永遠都學不會用那樣冰冷的態度去對待夏天陽,她怕他疼,那樣她會更疼。
不過此時我還沒意識到自己有多開心,直到我同桌說我笑得跟中了幾百萬大獎似的,我一摸嘴角,果然如此,人都是自私的,即使希望他愛情圓滿,可還是希望,那個人會是自己。
即便不是,也不會希望想每天看他在我眼前,對另一人溫柔如故。
笑著笑著我就笑不出來了。
他們是相愛的,我突然意識到,怎麼可能在此刻就輕易放開彼此的手。
我害怕他去給她道歉,然後她撲進他的懷裏,淚濕他肩頭。
怕到眼睫濕潤。
同桌說我是神經病,剛還笑得像羊癲瘋,現在卻又弄出一副林黛玉的悲春思秋的樣。
我也覺得自己是神經病,願意對我好的人明明那麼多,為何我隻肯困頓於夏天陽這裏,畫地為牢。
因為他會發光啊,我不知為何腦子裏又冒出了這句腦殘的話,伸出手“blingbling!”
我同桌更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我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也覺得不正常,自己無奈的趴在桌子上笑得死去活來。
我同桌被驚得不淺,又嘟囔了一句神經,我腦子裏突然就想起葉珊的那句話,“葉瀾,你為了夏天陽都魔怔了。”
那就讓我走火入魔好了,我自暴自棄的這麼想。
沒出乎我意料,下午回來的時候胡藝和夏天陽就都歡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問胡藝:“你們和好了?”
胡藝點頭,笑意盈盈:“嗯,他給我道歉了。”
“怎麼道的?”我又問。
“跪下了。”胡藝的閨蜜說,“在許多人麵前,一點猶豫都沒有的跪下了。”
這話語裏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我不知道胡藝是真傻假傻,但她閨蜜絕對是個厲害角色。
這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任我演技再好,聽了這話也有一點崩不住,卻還是要強撐著笑意,又問:“單膝跪嗎?夏天陽能做這種事,真出乎我意料。”
胡藝搖頭:“直挺挺的雙膝跪地,他抓住我的手,說媳婦我錯了,然後就跪了下去,周圍人都驚呆了。”
是啊,別說那些親眼所見的目擊者,就連我這個聽眾都驚呆了。
“看夏天陽這樣有人臉都嚇綠了。”胡藝的閨蜜略有些誇張的玩笑道。
是啊,誰不了解夏天陽的為人,我直到現在都還在震驚中,我和她們說笑,手卻在發抖。
轉過身的那一刻我整個人幾乎虛脫,顫抖的幅度大到控製不住自己,剛硬生生逼回的眼淚,此刻突然淚凝於睫。
我緊咬著下唇,指甲已陷入掌心,物理疼痛是種美妙的東西,它可以分擔你心所承受的苦楚,不然我真怕我眼淚決堤。
如果之前有人跟我說夏天陽給一個人跪下了,別說是她的女朋友,換成是誰我都不信,這麼久以來他為胡藝所做的改變我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我想象不到像夏天陽那樣驕傲的人要有多愛才能舍棄膝下黃金,在那麼多人麵前,丟掉最在意的麵子,毫不猶豫的下跪。
他有多愛胡藝,我想象不到。
這件事在我們學校如同一道巨大的波紋迅速蕩漾開來,男生們侃侃而談,女生們則對胡藝羨慕嫉妒恨,尤其是劉思彤,她沒少提這件事,不過句句話裏都是帶著嘲諷的。
你愛而不得的那個人,對他人百般寵幸。
那時始終搞不懂胡藝和劉思彤之間那種奇怪的感覺,她們可以笑著瘋鬧,但是彼此怨恨,而我又能感覺到,那種恨裏,夾雜著我說不清楚的東西。
她們是真的恨對方到骨子裏的吧,可是再怎麼算計對方,卻都不會大動幹戈。
我所疑惑的東西,一直都在暗湧著,真相大白時,何不是一場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