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坐。”他語意溫柔,一如當年他們沒有分開之前,好似,這是他們共同熟悉的地方,他甚至伸出手,要像曾經的相處模式一般,拉握著她的手坐下來,白影在他的手伸過來之前,選擇了一個離他較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會坐下來,是因為他們這一次的談話不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能結束的。
今天來此一趟,她希望他們之間的任何問題都可以一次性的全部解決,以免後續還有源源不斷的麻煩,她並不喜歡這樣的麻煩。
她的疏離,讓謝雲池有些落寞。
“我才剛想要去你家,沒想到你來了,”
他不說還好,一提起這事兒,白影就有一股氣自心底往上冒,她深吸了一口氣,今天來,不是為了要跟他吵架的,而是要解決問題的。
吵過了,泄了火,又能怎麼樣,他還是會繼續在她的生活裏製造麻煩。
忍一時之氣,隻求一個完滿的結果。
“謝董事長——,”
“叫我雲池。”他說道。
“謝董事長,”白影堅持,他們之間現在的關係並沒有親昵的能響他的名字,還是公事公辦一點的好,“現在是在謝氏,而你,就是高高在上的謝董事長,我並沒有叫錯。”
謝雲池微微苦笑,頷首,“你喜歡就好。”不過是個稱呼,他並不在意。
“謝董事長,今天我來,是很真誠的跟你商量我們之間的關係,該做個解決,我可以推薦幾位非常有功底,也很有社會影響力的大廚,你可以試試他們的食物——。”
“我不需要,”白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謝雲池給打斷了,白影唇兒微張,看著他。
“小影,我身邊並不缺廚藝好的,我這是病,你是我的藥,也隻有你的食物能夠讓我正常的吸收,這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可這些年,該試的都試過了,我非常確定,這世上,隻有你一個人的食物,才能讓我心甘情願的吞下去,才讓能我的身體正常的吸收。”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並不好看,再多的財富也是堆不出健康來的。
以前的他,全然無所謂。
現在不一樣,他終是深切的體會到了。
現在開始努力,還來得及。
至少,他還活著。
白影啞口,這是什麼病?這是精神病吧,她勸他該去看心理醫生。
“我認識一個非常權威的心理醫生,或許,我可以介紹給你。”
“我有自己的心理醫生,”他知道她想說什麼,“這的確是心裏障礙的一種,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更好的途徑和辦法可以解決,你,是我唯一的藥。”
“我不要藥,”白影拒絕,如果是五年前,他說她是他唯一的藥,或許,她會高興得昏了頭,畢竟衝著這唯一,有多少傻女人是會傻呼呼的什麼也顧不得,也什麼也不會想,把自己的腦袋當成草包一般,完全派不上用場,“謝董事長,我隻是個很普通的廚子,對於你的情況,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成為你的廚子。”
謝雲池沉默,而後,淒涼一笑。
“小影,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現在的一切都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如果你不答應,以我的情況,也沒有多少日子好過。”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
他對食物已經完全沒有感覺,吞食食物對他來說,也是相當痛苦的一件事,再美味的東西在他的麵前,甚至會產生一種讓他生厭的味道。
他得的,是厭食症吧。
比厭食症稍好一點的是,他還能依靠她。
如果,她還願意讓他依靠的話。
她也必須讓他依靠。
“五年了,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除了瘦一點,我沒有看到你哪裏不對勁的,五年都撐過去,再撐個五十年,我不認為會有什麼問題。”
“我很感謝你的看得起。”謝雲池再度自嘲,“是我愚蠢,當年舍棄了最重要的心愛之人,換來無關緊要的位置,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小影,給我一次機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