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子山一行剛回到山腳,錦軸便要辭別回屈子山,可夜已深況且千子山同子默要去碼頭,便讓錦軸回平沙穀休息一晚,明早在啟程。看著子山著急的形態,錦軸便應了下來,平沙穀處在高處,本就地勢險峻,守衛個個都盔甲上身,各個路口都有巡邏,錦軸上山時已經感受到了這裏的兵刃之勢。進了大堂裏,錦軸更是要將下巴都掉了下來,整個堂廳的外貌看似毫無特別之處,那是給外人看的,錦軸注意到了腳下踩踏時的聲響不同,坐在座椅上,已然感受到了座椅同尋常人家有大不同,眼尖的錦軸注意到了倒水的一名仆人特意將茶杯從錦軸的左手邊移到了右手邊的座位上,而端起杯子時,明顯是用了力的。錦軸一邊喝茶,一麵心下想著,這裏怕是給我們外人所用的大堂了吧。偏偏那名仆人見錦軸喝茶的延緩,便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是覺得這茶不合胃口,我再去換一種來就好。”錦軸尷尬的笑笑說道“不要客氣了,我隻是覺得燙口罷了,我叫屈錦軸,你叫我錦軸就好。”看著這仆人撲扇著兩個招風耳更加尷尬的說“我叫寶錢,姑娘你的房間在左手第一間,我們這裏沒有女子的,怕是要姑娘自己收拾房間了。”錦軸正要起身去房間時,遠遠的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寶錢一看是南宮大小姐,趕忙迎了上去。
千顏隻是來詢問下魯逸的事,沒想到錦軸在,開心的甩開寶錢撲到了錦軸的懷裏,兩個人拉著手互相看著對方,千顏問道“身子好些了嗎?”錦軸點點頭,拉著千顏坐在身旁,急促的問道“溫家現在怎麼樣了?連語受到牽連了嗎?”千顏從懷裏拿出邸報遞給了錦軸,歎歎氣說“今早剛出了邸報,因為涉嫌勾結地下錢莊騙取了近一十二家商鋪。溫家被抄沒家產充公了,溫撿言和她娘是死罪,因沒有連坐所以連語已經和何蕊被釋放了。”錦軸緩口氣,接著問“那皇商謝府呢?”千顏放下茶杯說道“他家大少爺在地下錢莊欠下一大筆賭債,謝老爺沒辦法才出此招,劫了自己的貨,想要抵償債務。”錦軸想著連語沒有事,何老爺定是出了力的。千顏說道“隻是那地下錢莊的人,本來我父親派人前去調查,誰曾想被全數暗殺,到最後也沒有抓到背後操縱者,父親隻能隨便找一個小嘍囉頂罪了,倒是把我阡陌姑媽氣的厲害。”
千顏知道這平沙穀從來就沒有女人出沒,便答應了同錦軸一起住一宿,第二日一同離開。錦軸鋪床時突然好奇道“你和千子默是怎麼認識的。”千顏盤腿坐在床邊細想想後回道“我小時候身子弱,父親四處幫我看病,後來一起是哥哥帶著我來平沙穀作客的,碰到千子山大哥,他看我底子弱可以習武修身,我便從四五起同子默一起學武了。”千顏激動著戳戳錦軸的胳膊肘,繼續說著“從小師傅就說子默是聰明的孩子,凡事他隻要學一遍到兩遍,而我就要不停的練習才能達到子默的成績。”錦軸抱著雙腿羨慕的看著千顏,自己總在夢裏夢到娘和爹,總想著要是有個家該多好。可千顏不光有父母疼,還有喜歡的人每天陪伴左右。吹了燈後,錦軸把頭埋進被子裏,生怕驚醒了千顏,麵頰處竟流下一行淚。
第二日清晨,千顏同錦軸下了山後,便分開了。千顏要回去準備上京的行李,錦軸連忙叫住千顏說道“五天後就是我的生日了,你已經走了嗎?”千顏提著裙邊跑到錦軸身旁開心的說道“放心吧,我們還在,過完生日才進京。”錦軸感激的點點頭,千顏和她不過幾天相處,此人的率性讓錦軸不禁想要同她做摯友。千顏上馬後心裏也何償不是這麼想,那些皇家的女兒,哪個不是胭脂粉黛,卻沒有錦軸般心智成熟而從不矯揉造作。
錦軸想著先回屈子山看望師傅和第五老人,沒想到進了山口,師兄卻先迎了上來,摟著錦軸進了懷抱裏,錦軸開心的說道“師兄,我挺好的,你要把我勒死了。”師兄放開了錦軸,先一步說道“師傅去京城了,第五老人昨日去給一位故人掃墓去了,怕是得過幾天才能回來。”錦軸撅嘴怨恨的應了聲,這過幾日就是自己的生日連第五老人都不回來,轉身便上了山。這幾日,錦軸都在山上發呆,師兄將一些活交給她,她常常在講課時就走了神,隻能去養著花圃裏的草藥了。魯逸究竟怎麼樣了,公孫憶安會記得要同她一起過生日嗎?連語從京城回來,怕是也得下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