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憶安本就將錦軸當成朋友,自然也沒多想就一把扯著錦軸的手臂擋在了身後,衝著夫人說“錦軸姑娘是我的朋友,娘還是省省心吧。”無情處自會現多情人,千子默一直注視著憶安握著錦軸手臂的手,而錦軸這姑娘臉上又多了幾絲紅暈,子默內心便大不自在了,看著公孫夫人接著上下琢磨錦軸時,子默一下揪出了錦軸對著她說道“今天長輩在這裏,還不給老夫人彈曲一首,你們屈子山不最能歌善舞了嗎?”老夫人自然不會說什麼,她老人家盼著錦軸舞上那麼一支鶴舞就能收著她兒的心。錦軸的臉龐隨著這正入夜的色般,要正眼看卻總望不清那連牆的枝椏是否爬過山崗,那年是她入學的日子,可師傅卻隻叫她看著花圃。也是這麼個黃昏的時候,錦軸剪完了殘枝敗葉後,就躲在第五老人的門前,聽他教導師兄屈顯白各類經文,那次在上山時扭傷了腳,屈師兄知道了錦軸偷聽自己上學,便用每個夜晚時分,傳道授業於錦軸。看著小廝就要去抬古箏來,錦軸忙失笑的說道“老夫人費心了,我不會琴棋書畫的。”子默突然心下快活的補了一句“我怎麼聽說那屈子山都是聖人樣,無所不知呢。”憶安不知道如何收場,遠遠地便聽到了女兒響亮的聲音,“你們都來了,怎麼不等等我們。”隻見千顏同世銘一前一後趕來了,各人互相作揖完畢,公孫夫人便請眾人到正廳落座。千顏穿著秋香色秀白菊的長裙配著乳白色的披風,像是人間的仙子般,她衝著錦軸招手致意要她坐在自己身旁,錦軸默默地碰了下自己翠綠水滴的耳環,看著自己袖口邊的脫線,抬起頭忙搖搖頭,就自坐在右邊的角落裏。
世銘擺出了一把寶刀,雖不如巨闕般堅硬但也可以削鐵如泥,憶安歡喜的拿來擺弄著。世銘撅著嘴怨道“看來還是我同你太要好了,子默送的那個可不如我的貴重。”憶安放下刀緊忙說道“好好好,你們都同我好。”千顏拿出了兩個小玩意憶安和錦軸一人一個塞到手中後說道“我是公平的,你們一人一個金星鼻煙壺。”錦軸感激的拿過那小巧的鼻煙壺,那金燦燦的樣子著實讓錦軸喜愛,世銘見狀眼珠一轉溜,便從腰間扯下了一個荷包起身走到錦軸麵前,將荷包放在桌上喜悅的說道“祝錦軸姑娘越來越漂亮。”說畢,錦軸忍不住笑了出聲,世銘自知成功轉身便離開了,倒讓千子默不好意思了,那種扯著舊物給人也就隻有南宮做的出來了。他又不知道錦軸今日在此,正當滿心抑鬱時,千顏又一次站了起來走到錦軸麵前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玉墜子攤手擺在錦軸麵前說道“這是子默給你的,他總是這樣粗心大意的,不知丟在哪裏被我撿到了。”錦軸無所謂的收了下來。終於各人送了各人的禮,錦軸從袖口掏出一包用錦緞縫起的荷包,從座位起身後走到憶安麵前小聲的說“公孫大哥,這是我這些年四處采的茶,我晾幹了可以放很長時間的。”錦軸攤開了口,千顏趕忙問道“都是些什麼茶呀。”
錦軸趕著解釋道“這是祁紅,是紅茶。信陽毛尖,六堡茶,壽眉。”錦軸抓起一撮接著對著憶安說“紅,綠,黑,白,黃青茶。我看憶安大哥總在外奔波,心總要靜靜地,這麼些茶,總能抵消些那路上泉水的味道。”世銘見狀也對錦軸說道“這麼好的茶送他多糟蹋呀,下次能給我一些嗎?”還好憶安連忙堵了世銘的嘴,才安靜的坐了回去。子默笑笑說道“也隻有你能停住他那張開了閘的嘴。”憶安仔細的收緊了口袋,本來今日就是先前應了連語的而已,還擔心大家拘束,讓世銘這個自來熟一攪和,反而活絡了起來。世銘朝錦軸看看,也想著本以為是個書呆子,起初也架著連語的麵子,單就今日這不粗不細,不貴不賤,有心的禮,也不是個大俗之人。於是便開口道“錦軸姑娘今年和我們這些粗人一起是不是擾了你的生辰。”錦軸趕急的搖著頭,說道“往年都不曾像今年般熱鬧的,隻是連語送我些小擺件而已。”說到連語,眾人也都歎了口氣,世銘先開了口“放心吧,連語沒有什麼損傷,還平白成了我們四個中第一個娶妻的人,小的時候誰能想到那麼個野人會先了去呢。”子默也應聲道“是啊,因禍得福吧。”千顏突然臉紅的朝世銘啐道“溫大哥比你們年紀都大,可不得先娶妻嘛,你們還是孩子呢。”世銘不服氣的說道“小時候的事多半都忘了,也隻能記得一兩件,怕你隻記得同子默的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