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軸想著花塢是屏幽郡的商業圈,而旁邊一條是米糧之地,心下不禁緊張了起來,錦軸學過那商人與糧食的重要性,自然擔心著此次火焰的目的究竟是為何。瞬間緊致聽聞被衙役攙扶著的年輕的女子口中念叨著,裏麵的兩個青年男子救出她後,往更裏麵去了。錦軸想到挨著糧油市場的可是布匹商鋪,錦軸怕眾人攔截便跑到衙役麵前急聲的說道“南宮家的少爺在裏麵,你們還不去救人。”衙役聽了趕忙著全投入了已燃盡的火場,錦軸望著旁邊的河流,將披風與手絹全都用水浸濕了,披在了身上就往裏跑了去,花塢已是廢墟,隻有幾點火星了,錦軸看到了燒焦的一幅皮囊躺在地上被壓在了木板下,胃裏一陣惡心。一條街能救的都逃了,那滿街的屍體都黑黢黢的印進了地麵。那火勢燃到了糧油的一條街,錦軸用手扇著火星,當她不停地喊著千子默的名字時,有個聲音傳了過來,錦軸跑到一家隻剩框架的店鋪中,看到了伸出一隻手,她用力搬開隔在那個人身上的板子,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右臂已經燒傷,她哭著說“爹娘都死了,隻剩我了。”錦軸瞟見了她周圍的兩具屍體,因為焦黑已經分不清男女,兩個人護著孩子,用木板和沙土擋住了孩子,錦軸甩甩頭摸摸孩子的腿問道“還能走嗎?”孩子起身一瘸一拐怕是走不遠了。錦軸想著背起了孩子,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沒力氣,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哪來的力氣去背著一個孩子。她咬咬牙就邁出了門,想著子默的消息本要送出去孩子在回來,剛走沒幾步,另一條街便響起了爆炸聲,火光像條龍吞噬了錦軸,錦軸被震到了地上,小女孩隻顧著哭,錦軸眼看著火星冒了過來,就起身又一次背上了女孩,剛放在肩上沒走幾步一個趔趄兩個人一同摔了下去,錦軸一頭撞上了身旁的石柱,染紅了黑色的石柱。
世銘拍著子默的肩佩服道“還好你有先見之明,讓西街的人都撤了。”兩個人滿臉都是黑灰,雙手刨著的時候,手背全是劃開的口子,兩個人本是九死一生逃出了西街,卻看到了哭著不成聲的小女孩,女孩被世銘背了起來,緊接著指著街角說道“姐姐摔到那石柱上了。”子默跑上前翻起了錦軸的背,看著錦軸血流不止的額頭,便捏緊了錦軸的背細細的放到了自己背上。世銘也被嚇到了,趕忙著過來看情況,子默不敢停留片刻就立馬跑了起來,身後的世銘也緊隨其後。錦軸睜開雙眼時,是在子默的懷裏,她已經忘了上一次也是惹了禍躺在子默的懷裏,錦軸額上的血已經不再流了,錦軸動了下壓在子默胳膊下的手指,子默便欣喜的看向了錦軸,柔聲的說道“我馬上帶你回平沙穀去,那有上好的藥可以治你的傷口。”錦軸坐正了身子想問明白其他人,誰想到一扭頭就對上了子默的雙眼正熾熱的看著自己的額頭,自己也慌了怕是醜了,倒是沒力氣再摸摸傷口卻又在模糊中睡著了。
子默願意看錦軸睡著的樣子,像個嬰兒死死抓著子默的衣角,錦軸在模糊中慢慢的抬起了手,戳到了子默右臉頰正顯現著凹下的酒窩,子默沒再擋著,他淺淺的笑了笑,心下同這夜晚的月般透徹明亮。這條回家的路,第一次這麼快,轉眼陪著臂膀裏的人和月光就找到了回家的路。世銘獨自帶著府衙回到了南宮府,看到姑姑阡陌正在門口等著他,阡陌看了他這幅模樣又不忍嗬斥,趕緊叫人燒了水便什麼話也沒有了。第五老人不停的捶著門邊,指縫裏的血跡染了出來,他用哭啞的聲音念道“是我害了他們。”屈顯白無奈的跪在第五老人跟前勸阻道“這不怪您的,不怪您。”本隻是為了劫掉地下錢莊的所有黑錢才想到同時撤走碼頭的魯逸,沒想到讓別的人鑽了漏洞,帶進了整整一船的炸藥,第五老人嘶啞的問道“查到是什麼人了嗎?”屈顯白說“不應該是他們,想是大祁的人了。”戰爭要來了嗎?第五老人皺著眉頭低聲歎道“該來的終究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