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願以償,夏以薰手上拿到了手機。
當保姆將手機交給她的時候,昨日的羞,辱仿似曆曆在目,那個男人的薄涼讓她明白,他與她,隻是一場交易。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日子何時才是個頭,也不知道要和這個男人究竟要糾,纏多久?
怔怔的望著手裏的手機,這已經不再是她原來的那部了,這應該是他重新給她買的。裏麵的電話號碼除卻一個聯係人,空空如也。
無疑,那個唯一的聯係人就是陸振軒。
她的心驀然一顫,他偌大的一個名字霸占了她電話薄的第一個位置,就像他的人一般,霸道,狂妄,驕傲。
心底歎息一聲,現在能有與外界聯係已實屬不易,況且裴言希也出來了,那證明他已經沒事了。
現在她擔心的就是這麼久沒有跟母親聯係,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
而且……還有小汐……
想起見到小汐的那一日,夏以薰的眉頭微微蹙起,往日那個清純的女孩,怎會一夕間變成了那樣一副模樣。
當她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她真的難以置信那個打扮的很是妖,豔的女人是同她一起長大的女孩。
不過……
夏以薰垂目,其實變的,又何止是小汐。
小汐說看看她們現在的差別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真的很想嗤笑一聲,她哪裏又高貴到哪裏去?生活在這座牢籠裏,連抬起頭都望不到天,即便是在陽光下,她都覺得很羞愧。
心底暗歎一聲,電話也隨之撥通。
“喂,媽,我是以薰……”
“以薰啊,你怎麼換號碼了?”
母親的話入耳的那刹,她瞬間便紅了眼眶,壓低自己的聲音,隻為了不讓母親聽出任何異樣。
“嗯……我電話不小心丟了,所以就換了一個,媽,最近身體怎麼樣?對不起,我最近學,學校有些忙,都沒能回去看你,媽,等過一段我一定回去看你。”
淚水從眼底洶湧而上,很快蓄滿了眼眶,當她開口的瞬間,也隨之傾瀉而下,一滴滴的打濕了她執著手機的那隻手。
可盡管如此,她硬是咬著牙,將心底竄湧上的那抹酸澀狠狠壓下去。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幾聲寬慰,說讓她不用擔心,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又囑咐叮嚀她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
因為喉嚨裏實在艱澀的難以發出聲音,她在嗯唧了幾聲後匆匆將電話掛斷。
隻是在放下電話的那一刻,她第一次,在這棟別墅裏上演了嚎啕大哭的場景。
她就那麼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床,像個孩子似的張開櫻唇,從喉底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悲鳴。
眼淚一串串的往下掉,滑落進嘴裏,她也不去擦,就這麼肆意任由他們一點點滑進她的口腔,讓她咽下那一層苦和鹹。
反正昨天她已經那麼沒有臉皮了,保姆怎麼看她她根本也不在乎。這樣的哭泣直至到她覺得嗓子幹澀的再哭不出一聲,方才終於停止。
之後她爬到了床,上,用被子將自己整個包裹住,像個粽子一般,睜著酸痛腫起的眸子望向四周,現在的她,不管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總之,都是一片黑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到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一絲異樣,她才微微動了下身子,蒙蒙睜開雙眸。
看到麵前的一張俊臉,她隱約覺得自己好似還在夢中,不由得,她對著他咧嘴一笑,那紅腫如桃兒似的眼睛也成了一條縫。
陸振軒看著這個對著他傻笑的女人,原本陰沉的麵上閃過一抹動容,他的眉頭緊緊蹙起,這才多久沒見,這個女人怎麼把自己折磨成了這副樣子。
“夏以薰!”他喚她。
“嗬嗬,原來在夢裏也是可以說話的啊!嗬嗬……”
她伸出手,探向他的臉,他沒有動,任由她冰涼的手指滑過他的臉龐。
“嗯?陸振軒,原來你的臉也是熱的啊?陸振軒,我以為你是冷的,連皮膚都是冷的……”
她喃喃,眼神越來越迷散,好似在對著他說,又仿佛是自語。
“陸振軒,我們這樣……何時才是盡頭?陸振軒,你到什麼時候……才會放了我?”
“放了你?”
他眯了眯眼,睨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這個問題,他好似從未在心裏想過,可這麼仔細一想,他的雙眸頓時又冒出了滾滾的小火苗。
他咬牙瞪著她,“你就那麼想離開我?”
“嗯……陸振軒,我們又不可能一輩子這樣在一起,哪一天如果你厭倦了,還是早點放開我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