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簡直是將他視為了牛鬼蛇神,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現在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袒護著她的前男友讓他難堪。
她這麼做,無異於在他臉上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她就那麼愛那個男人?連挨打也要一起?
陸振軒的手漸漸握成了拳,他咬緊後牙槽,差一點兒,他就要說,成全她!
可是……他最後還是向她走了過去。
裴言希已經徹底站不起來,他甚至連話都沒有力氣說了,可是看著現在的這種情形,陸振軒卻覺得,這對自己而言就是種無言的嘲諷。
他的眸子落在地上狼狽到極點的男人身上。
裴言希,現在很得意是不是?
夏以薰不愛我?
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
現在她又這麼護著你,你是不是很開心?很滿足?
陸振軒的心狠狠揪成一團,他們現在這副模樣簡直像極了患難與共的一對親密戀人,這樣的感覺讓他一口氣憋在胸口,呼吸不暢。
他的黑瞳裏泛起一抹嗜血的紅,胸腔裏的妒火瞬間熊熊燃燒,幾乎快將他僅有的理智染成灰燼。他從來沒有如此失去理智過。
雙拳緊緊攥起,抬起一隻腳,就在夏以薰睜大眼眸,以為他的那隻腳就要向著裴言希的手踩去,她幾乎要幫他遮擋之時,一陣夾雜著雨水的冷風從他們身邊刮過——
夏以薰怔在原地……
那個男人,居然……背過了身去,並沒有對他們下腳。
可是,夏以薰懸提著的心還沒稍稍緩上一口氣,那背對著他們的男人,薄唇裏卻吐出一句讓她心如死灰般窒息的話。
“裴言希,你知道麼,我可以讓你死上一萬次,更可以讓你永遠呆在監獄裏生不如死,可是你知道你為何現在會在這裏嗎?”
男人背對著他們,根本看不清他此刻說話時臉上的表情,但隻是這輕飄飄的語調,就已經讓夏以薰心顫不止。
她雙眸倏地望向那道背影,怔怔搖著自己的腦袋,嘴裏呢喃道:“不,不要說,陸振軒,不,不要……”
她幾乎已經猜到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話,那話遠比裴言希的身體受傷更加會讓他絕望。
可陸振軒卻不讓她如願,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帶著報複的快,感從嘴裏吐出這麼一句。
“那是因為,你的女朋友,她甘願為了你,主動爬上我的床,甘願當小乖乖……裴言希,你說我怎麼能不感動呢?跟你一樣身為男人,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不僅沒有辦法保護好自己的女人,還得靠著女人才勉強留下一條賤命,嘖嘖……我如果是你,我都不好意思活下去,沒有本事玩什麼感情遊戲,簡直是幼稚!”
說著,陸振軒忽的轉過身來,鷹眸一凜,伸手指向了夏以薰。
“裴言希,你聽好,夏以薰這個女人,我要定了!什麼情,什麼愛,我不稀罕,誰管得沒得到她的心,我隻要這個女人這一輩子都隻能賴在我的床,上!哪裏都別想去!”
他的話音剛落,夏以薰整個身子已經頹然的癱軟在了濕漉漉的地麵上。
大雨衝刷著她的臉,長發緊緊貼在臉頰,可卻怎麼也衝洗和遮擋不住她臉上那火辣辣的屈辱感。
這個男人,他還是說出來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將她定為了主動爬到他床,上的女人,賤,人!
她痛苦的閉了閉眼,不敢再低頭去看裴言希那一張模糊的臉,即便看不真切,她也害怕會觸碰到那雙猶如死灰的瞳眸。
陸振軒,你狠!
你成功了,成功的毀了我,還有他!
她就那麼瞪著他,臉上,眼裏,盡是絕望。
而陸振軒也不是沒有看懂她的表情,他不過是刻意忽視罷了。
這樣一番話說出來,他的心裏倒是痛快極了,他就是這麼一個驕傲的人,他不要在自己屬下麵前扮演那個讓人同情的角色。
夏以薰不愛他,他自動定義成是一件令人同情的事。
於是,他又開始了習慣的口不擇言,他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不愛就不愛,沒什麼了不起,他不稀罕她的愛,總之不管她愛的是誰,他都不在乎,他們的那種幼稚的感情遊戲,他更不想玩!
他要的隻是結果,結果就是,這個女人,隻能是他的!哪怕他擁有的隻是她的身體!
沒錯,就是這樣!
這個女人是他的,一定,永遠是他的!
可是,在他這麼一番痛快的言表後,心裏卻覺得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瞬間跌落穀底,猶如曇花一現,他還沒來得及伸手抓住,卻已經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