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薰的腦袋裏一片混亂,徹底沒了章法,一味的猜測顯然沒辦法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不行!她無法再坐以待斃,必須得出去問個清楚明白。
偌大的辦公室裏,陸振軒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支在額頭,不停的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心煩不已。
他剛才把話說得那麼漂亮,可坐在這個位子上,隻有他自己才知道想要真正做到,有多麼的難。
自從父親過世後,他便開始在陸氏執掌大權,不論是他的資曆還是年紀,都太過年輕,坐在這個位置,有多少人心裏不服,有多少人等著拆他的後台。
隻因他冠著一個陸姓,所以才勉勉強強坐上這個位置,後來他經過自己的打拚,又在短時間內為公司做出了業績,這才讓那些股東們和元老們都閉了嘴。
人與人之間,向來都是利益為先的,他不得不承認,在處理裴言希的問題上,他的做法的確欠妥,甚至可以說是荒唐,不就是為了能留住一個女人麼?
心,是前所未有的疲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都在做什麼。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身子整個靠在椅背上,想要緩解一下煩躁的情緒。
正在這時,休息室的門忽的響了起來,他立即睜眼一看,門口站著的,正是一臉焦急的小女人。
“醒了?”他坐直身子,開口時恢複了一貫的意氣風發。
夏以薰呆站在門口,一時無措,不過想到之前的問題,她還是急步走向他,在辦公桌前站定,“你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陸振軒的眉頭往中間一擰,已透出不悅的情緒,他不會告訴她,他是因為覺得委屈……
怎能不委屈呢?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有背原則的處理結果,更不會給自己攬這麼大一個難題,現在搞的他是裏外不是人。
他現在真得有些怕了,如果陸氏在他的手上沒落,那他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父親,怎麼對得起陸家?
手下那麼多人,表麵上都聽命於他,可誰知背地裏又是怎樣一番情景呢?一旦他落下任何把柄,那麼他們的矛頭說不準就會一一都指向他!
他原本就很苦惱了,而這個女人,如果她都聽到了剛才的話,那麼她也該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才是。
可是,她沒有一聲的問候,好吧,沒有問候也就罷了,那麼眼裏連一絲的關懷眼神也都沒有,不但沒有,居然出口問的,居然是關於裴言希的!
在她的心裏,那個男人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忽的,心底一冷,薄唇微微勾起,他看向她,“不都已經聽到了嗎?難不成你覺得有假?你當我閑的發慌,有事沒事盡陪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玩這種低劣的遊戲?”
他嘴裏薄涼的話讓夏以薰心裏一噎,他說得不善卻又堅定,可是她……
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那個她一直信賴的男人會欺騙她。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這會不會有什麼誤會?他不是那種人,更不會做那樣的事……”
她一字一句,全都是為裴言希開脫的話,仿佛一記記重錘,全部砸在了陸振軒的心尖上。
他看著她眼底閃過的不相信的光芒,這一刻,他終於承認,自己是有多麼的可笑!
“你還真是信任他,嗬——無條件的信任呢!真是讓人感動……”
他說這句話,幾乎是咬著後牙槽才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怪異,然後忽的又起身,身子繞過辦公桌,緩緩走到了她的麵前來。
他高大的身影一下將她籠罩住,伴隨而至的,還有那一股強大的低氣壓,讓夏以薰的身子不由得一顫,他的眼神很冰冷,仿佛想要將她整個人都冰凍住。
突地,夏以薰的下巴處一痛,是他的大手捏了上來。
她蹙了下眉,被迫與他對視,隻聽他道:“你好像很了解他?那不妨就說來聽聽……他為什麼就不會做那種事呢?那他又會做哪種事?嗯?”
看著他眼裏射出的冷箭,夏以薰知道,他又變回了可怕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栗。
她抿著唇,一言不發,她知道他是生氣了,所以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惹怒他為好。
“說話!”
他驀地加重自己手上的力道,口氣冷凝,方才終於看到她眉宇間微微的蹙起。
夏以薰在心裏斟酌許久,又礙於實在頂不住他的壓力,隻能緩緩開口,“我……我不知道,但是,他是個好人,而且,我相信他的人品,他應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