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也不會知道,那天她在電話裏說的那番話,其實陸振軒都聽進去了,她的母親受了刺激入院,若是他再出現的話,可謂是雪上加霜。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查清楚那些照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他便派了老王過來暗中盯著,他知道她母親脫離了危險,知道她這兩日一直在醫院裏守著……
後來老王給他打電話,說似乎她在錢這方麵有些困難,好像是湊了很久,也不知道有沒有湊夠,二話沒說,他便讓老王付清了她母親的醫藥費用。
也就是在老王在醫院交錢的那一會兒工夫,夏以薰出去吃午飯……
再然後,老王便看到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個裴言希,於是,他糾結了,為難了……這情況不妙啊!
他們老板這才背後默默關心,幫助著,可是又不讓人家知道,這有什麼用?
無論做什麼,也比不上人家裴言希什麼都不做,隻到這裏來露個麵,親口送上一句關懷!
老王想了很久,知情不報的罪名他可擔當不起。於是還是決定再給陸振軒打個電話彙報一下這個情況。
當電話接通,陸振軒急切的問道:“出什麼事了?”因為老王的電話和夏以薰息息相關,所以他便本能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老板,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那個……裴言希來了,我看好像是已經在夏小姐母親病房裏待了蠻久的樣子,你看是不是……”
老王沒有再說下去,隻是等待著老板的下一步指示。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然後又聽到了陸振軒果斷的聲音,“你在那裏守著,就像之前一樣,先不要露麵,我馬上過來!”他一說完就掛了電話。
老王在這邊聽到嘟嘟的聲音,頓時就後悔了。他有沒有聽錯,老板說要過來?來這裏?那麼來了之後呢?他似乎已經預感到這激烈的戰火即將要蔓延到醫院裏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
他現在隻期盼著那姓裴的快點走,在他們老板來之前就走,這一旦碰上,醋火大戰,必有一傷,禍及無辜啊!
裴言希在病房裏待了許久,也該到告辭的時候。
夏以薰將他送出病房,斟酌了半晌,還是開口問道:“那個,醫藥費,是不是你付的?”她想來想去,隻能想得到這一種可能。
裴言希那麼巧這個時候來看她,中途又去了一次洗手間,耽擱的時間還挺長,說不定就是看出她的難處,所以替她將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什麼醫藥費?”
裴言希納悶反問,可他越是這般,反倒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在他怔愣的時候,她又說道:“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就是不想欠你太多,可是……你放心,我以後一定還你!還有,謝謝你今天來看我媽媽……”
裴言希訥訥地點了下頭,雲裏霧裏,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原來,她竟是缺醫藥費嗎?說實話,他壓根就沒往這方麵去想。
他想,她跟陸振軒在一起,什麼都可能缺,最不會缺的應該就是錢了,可是現在聽她這麼說……根據她話中的意思推測,應該是有人替她母親付了醫藥費了。
他向她道了別,然後從住院部離開。
除了陸振軒之外,他再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做。
可是一想起這個人,他原本沉靜的眼眸立即陰鷙下來,他一刻也不會忘記,那個男人所帶給他的恥辱,不會……
裴言希就這麼一路想著,而有時候,越是不願意遇見的人,偏偏總是遇見。
他都還沒走出醫院大門,就忽然看見從外麵開進一輛車來,耀眼蠻橫地橫在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他身子一閃,連連退了幾步,才沒被撞上。
誰開車,居然這麼囂張?
然後,等車窗搖下,等陸振軒的臉映入眼簾,他隨即了然,輕蔑道:“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陸少……”
陸振軒陰著臉,也不搭理他,直接將車開到一旁停好,然後才氣勢洶洶地走了下來。
看到他氣憤的樣子,裴言希竟生出幾分得意來,幹脆不再動,看著他一步步走到麵前,大大方方地笑道:“陸少這是什麼意思?剛才差點撞到我,難道不應該道個歉?還是說……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公子,教養也不過如此?”
陸振軒哼了聲,“我的教養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評判,教養這東西和是否出自名門本來也沒多大關係,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替你的父母有些惋惜,好歹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結果就是這副虛偽的德xing,真是傷了老人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