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從模糊慢慢變得清晰,陸振軒怔了下,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但是頭疼得厲害,他一甩頭,反而不清楚了。
他是真的喝醉了嗎?還是在做夢?否則,他怎麼會看到夏以薰在眼前?
她不是走了嗎?她不是即便死都要離開他嗎?
他在她眼裏就是一個惡魔,她那麼討厭他,怎麼可能會回來!
夢,對,一定是在做夢!
今天晚上的確喝的有些多了,那些酒灌下去的時候沒有多大感覺,隻覺得頭有點沉,但那時他的腦子卻是清醒得很,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卻還是放任自己去發瘋。
隻因為,太他媽難受了!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不就一個女人!
這個世界,誰沒了誰不能活?
可心裏那股壓抑的酸楚,狂躁的情緒卻是越積越多,他需要找到一個途徑去宣泄才行,否則,他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都能把自己逼瘋了!
不過酒的後勁挺大,回來的時候他是真的受不了了,好像迷迷糊糊間講了許多話,那些話,在他清醒的情況下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這好不容易倒在床上睡過去,把那些擾亂他心神的東西都拋到腦後了,怎麼又有人來煩他?
他有些控製不住,又來了脾氣,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脾氣很惡劣,更別說現在這種時候,誰惹了他就拿誰開刀。
可這麼睜開眼,他覺得好像自己看到了夏以薰……
她就在他身邊,好似還講了什麼,可他的腦袋裏就像是塞滿了漿糊,然後被人拿著棍子在不停翻攪一樣,他難受,什麼都聽不清。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要麼就是太想她,然後出現了幻覺,否則,她的話他為什麼聽不到?
或許也隻有在夢中,他才會允許自己這麼脆弱,才敢叫她的名字。
“以薰……你回來了是不是?回到我身邊了?以薰,我這裏……好難受,你不管我……以薰你管管我吧!“
他皺著眉頭,一手難受的揪著自己胸口的方向,像是在告訴她,他真的好難受!
夏以薰怔了下,他另外隻手卻已經抓住了她的手,稍微一拽,她整個人就倒在了他胸口上……
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夏以薰心裏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依然在抱怨著她不管他,可是,她又憑什麼管他?他有給過她管他的機會嗎?
這男人,瞧他平時清醒時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多牛X,哪裏需要人管!
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她也不介意真的管管,一如既往地揪住他的衣領,繼續剛才的話題。
“那你先說,你去哪兒了?你是不是又碰別的女人了?”
陸振軒依然隻覺得她在說話,熟悉的聲音,卻還是聽不清說得什麼,什麼女人?什麼什麼……
現在的他隻知道,這是一個美夢,他寧願一直不要從夢中醒來。
他抓著她的手更有力了幾分,夏以薰的鼻子幾乎都觸碰到他的胸膛,她想離開些,他便直接扣緊了她的腰,讓她無處可逃。
最後,她也隻得放棄了掙紮……因為,在她掙紮的時候他會抱得更緊,他按住她的腦袋壓在胸膛上,又開始喃喃自語,“別走……你抱抱我,你看看我……你看我一眼,就一眼……”
他就像是個孩子般,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哀求。
他也總是以為,她不愛他……在他的印象裏,她就是心不甘情不願才和他在一起的,她的心裏想的念的都是別的男人,連看他一眼都懶,她還說過很多次想要離開他。
聽著他的話,夏以薰心裏好似被針一紮一紮的,一陣陣犯疼。
這個男人,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心裏頓時被一陣酸楚的感覺覆蓋,若不是機緣巧合,若不是她今天不知道怎麼地就上了計程車,不知道怎麼地就來了這裏,然後又不知道怎麼地就躲進了衣櫃裏,然後無意中聽到了他的酒後之言……
那麼,他們之間還要蹉跎到什麼時候?
他現在的樣子幾乎可以用可憐來形容,他哀求她,哪怕隻是看他一眼……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事實上,她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看過他多少回?
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的眼裏便隻容得下他……
每一次她去籃球場旁邊的樹陰下看書,人人都以為她在看書,可事實上那一個夏天她捧在手裏的都是同一本書,裏麵的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她都是在偷偷看他,可是那個時候她膽怯而內斂,從不敢讓他知道!
後來,他們在一起……他又知不知道在很多個一睜開眼就能看見他的清晨,隻要是她比他先醒來,她也會偷偷的看他,看他安睡的樣子,不再是平時那副囂張跋扈的模樣,那個時候的他無害得像個孩子,她還偷偷親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