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墨軒被一陣喝罵之聲喚醒,他模糊地記得,自己被擊昏前,那為首之人說了一句什麼道奴之類的話,讓他苟且下來。緊閉雙眼,可軒轅氏族,龍野以及妻兒的淒慘曆曆在目,讓他心頭痛楚萬分,如今他一無所有,唯有這條賤命。
“喂,躺著的那家夥,既然醒了就給老子過來幹活,別在那裝死。”有人發現了墨軒動了一動,便知曉他醒了過來,不過墨軒對此話並未理睬,雙目無神地望著四周。
此處乃一山腳之下,翠綠的樹林彰顯著這裏生機盎然,時不時掠過一群飛鳥,傳來陣陣悅耳鳴叫。向上看去,筆直的山峰高聳雲端,一條彎曲無盡的小路直通山頂,山腰之中樹起層層建築,縈繞著縷縷雲霧,好似神仙住處,哪怕心神無主的墨軒,也微微有些癡了。
“啪!”隻可惜,這如同畫卷的一切,被一條無情的鐵鞭抽碎了。
“老子叫你過來幹活,裝死聽不見麼?”一名身著青綠道袍,手持九節虎骨鞭的人對墨軒怒目而視。
墨軒發現此處遠不止他一人,遍布著奇模怪樣的妖魔,有人首蛇身,也有頭頂牛角,總之各不相同,不過手腳之處都捆綁著鐵索。一眼掃來,足足五六十,似乎隻有他一人屬於人類。
“沒想到紫金宮也有人族奴隸?”
“是啊...人族真是殘忍,同類都可相殘!”妖魔們議論紛紛。
那綠袍人見墨軒毫無反應,隻是愣在那兒,又是一鞭打來,同時向周圍喝罵道:“低賤的妖魔,滾去幹活,再有閑言碎語者,斬!”此話一出,眾妖魔麵麵相覷,趕忙低頭各自忙活起來。
見到此景,綠袍人得意一笑,轉首看向墨軒,發現他依舊是癡呆模樣。這人心中也是明白,墨軒同此處的妖魔身份完全不同,他是道主欽點的道奴,不可同這些身為奴仆的妖魔相提並論。
所謂道奴,即是修道的奴仆,待其道果大成之日,便被其主吞噬而去,留下一具廢柴身軀。再次之前,道奴還是略有些地位的,更何況是道主的道奴。所以此人在抽打了兩鞭後,也不敢將墨軒怎樣,隻得將他安排至一處道田之中,栽種藥材。
身為道奴,墨軒白天必須幹活,沒有片刻的休憩時間,夜晚則有人監視其修道,隻有在栽種藥材時,方才可以閉目養神一會兒。而每過一段時間,他所栽種的道田,都必須上繳規定的藥材,如若少了半分,換來的便是道術搜魂索魄之苦,那滋味就如同千萬隻蟲蟻在啃食你的魂魄。
墨軒對於栽種之術毫無建樹,所以他遭受搜魂索魄之苦已不下百次,不過萬萬沒有想到,每一次的痛楚,都仿佛一次錘煉,將他的道魂淬煉的更加堅韌。不過這些都無法與內心深處喪妻失女之痛相比,與此同時他開始變得陰暗,扭曲,甚至憎惡這個世界,滿頭烏發變為白須,內心仇恨的驅使讓他由道入魔,喪失對人性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