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點,總公司幾位首腦都在樓下機械廠辦等著。八點一過,市供電局工作車進院兒,送來兩份通知。玉生看看,一份是北企不經請示擅自啟動自備電源,險些給電網造成破壞,罰款五十萬元!另一份是清還欠款通知,令北企還一九九八年電力增容款,和前年市東南區線路更新改造款,共計一百一十三萬元。玉生幾位看罷大驚!
好脾氣的程誌民倒先嚷起來:“‘二胡剃頭’到北企了!這是務虛整咱們!胡家兄弟真不是東西!顛倒黑白,無中生有。發電申請是我親自寫的,機械廠廠辦於慶春送去的,這回又不認賬!市電業局的陳欠咱也早還了,我記得清楚,市紅石煤礦還咱大部分設備款,付給咱原煤兩千噸,這煤直接給了電業抵欠款……”
玉生不解的問:“啥叫‘二胡剃頭’?二胡是誰?”
未蒙解釋說:“老板你剛來半年多還不知道,二胡指的是市電業局局長胡天民和市委顧問胡天成。他倆是叔伯兄弟,平陽派係爭鬥嚴重,一直延伸到企業。這對胡家兄弟不時上下聯手,用卡電收拾對立麵企業。這種現象百姓俗稱‘二胡剃頭’。”
“唉——!沒想到平陽竟有如此惡物!”玉生頓了一下又說:“我說過北企水災後要挨整,這就來了。可是,光天化日的,目無法紀地整企業,他們就不怕人家告?”
未蒙說:“在本市告,告到市委、市政府爭爭吵吵,往往是企業讓步方罷。去省裏告,二胡鬼著呢!整企業的理由都準備得挺充分,上邊也不好權衡孰是孰非。象給咱下通知,你看有停電字樣嗎?是催欠賬和罰款。可電照樣給你停!他們的理由多的是,象北企自行發電電路與電網分離不合格,停電期間通北企電路損壞,或者就明說北企還陳欠和交罰款之後通電……”
“可是、可是,這樣做是嚴重破壞經濟呀?北企稅收占平陽三分之一還多!他們沒有正常人思維嗎?”
“滿腦子派性的人就是瘋子!他們還管那些?”秦麗娟氣憤的說,“前年平煤徐大力,竟把翟市長一行五人困在礦井裏三天!後來市政府有人發現報了案,公安李天然也竟拖著不查!最後還是邱書記知道了發話才放人……”
“哎呦,這不就是綁架嗎?”玉生驚愣地說。又問:“那後來徐大力是咋處理的?”
未蒙答:“處理個屁!徐大力應名降職由正變副,可還管著礦,不久就又轉正了。人說邱書記派裏護犢子就是這麼來的……”
“幾位別說沒用的,火上房了!”程誌民著急的說,“老板,馬上啟動自備電源!咱和他們耗不起。咱有條不紊地和他們理論,我就不信白的變成了黑的!”
玉生不語,此時他想起陸業創建之初與電業部門的一場糾葛,那時的情況和今天北企麵臨的局麵十分相似。而且今天還是碰上了派性瘋子……
秦立娟也說:“程副總說的對,生產不能停!全公司停產一天,就丟產值一千七百多萬元!問題該邊生產邊解決。”
“不忙。”玉生的思路回到現實中來,“現在啟用自備電源他們也不會批。擅自發電又授人以柄,咱不得不停產了。通知各廠各公司,整頓環境,栽花種草一天!這半年多我們光顧生產了,廠容廠貌不雅觀,就此弄一弄吧。借的發電設備就還回去吧。”停頓一下,他布置:“老程去安排今天整頓環境工作。秦姐、未蒙去市電業局解決問題。原則是講理,決不可屈服掏冤枉錢!如不能解決,就直接去市政府反映,市政府不行再去市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