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也快下班了,玉生拉娥子去院兒裏遛一圈兒。下班鈴響兩人並肩在出廠的人流裏回家。這是一種姿態,是針對即將來臨的種種謠言的。當晚秀麗和亮子沒來陸家。
一連幾天秀麗沒有露麵,也沒有什麼鬧心事發生,玉生和娥子慢慢地放下心來。
廖大發案終於轉平陽來了。他被關押在市看守所。市檢察院經過幾天閱圈,又核實幾天,覺得證據確鑿,案情很清楚了,可以交法院審理了。開庭定在一個星期後。
開庭四天前,田鬆急匆匆來總經理室,向玉生透露個重大消息:廖大發案終審後,市政府將就北企產權問題提起訟訴。
玉生聽了,表情平淡,說:“一個月前邱副書記駱市長專門找過我,他們想封我高官在給些報酬讓我交出北企,讓我拒絕了。我也料定他們有此後招兒!”
“總經理請放心,隻要法院以法判定,不屈從邱的權威,北企產權其實不是個問題!”田鬆分析著說:“廖大發從卷走國有貸款那一刻起,已喪失了擁有北企產權的資格,而接續下來的是失憶的你,是你帶領北企人進行了實際創業,把企業搞了起來,又壯大了。並負責清還了北企所有的貸款和外債。這都是鐵的事實!法律是以事實為依據,所以,盡管平陽法院有屈從權力的可能,可最終北企的產權官司你必贏無疑!市政府要收回北企,在時間上晚了。要是廖大發攜款潛逃那陣兒是可以的。現在隻能說他們在做白日夢呢!
總經理,你在北企實行了一套獨特的股份製,這又說明北企是屬於三千多員工們。現在粗算,連我今年也會拿幾十萬元股份紅利!這是一道保障性的長城,退一萬步官司也不會輸!”
“那也不可大意,要做好各種應變準備。有備無患嘛!”
“是,我已經這樣做了。”
停頓一下,田鬆說:“廖大發負於頑抗,這回他會判得重了,估計是二十年!”
“這也沒辦法,他自作自受!”
田鬆走後,玉生考慮一陣,和省長辦公室趙秘書通了電話,告訴他廖大發案開庭日期,希望他能來聽一聽。因之前張省長曾讓他全程跟蹤這一案件,他答應了。
之後玉生又給市法院院長謝仲林打電話說了情況。撂了電話,他這才放下懸著的心。他覺得有這一招兒,足以讓市法院對北企產權問題不敢偏判!
巧了,謝仲林接玉生電話時市委邱副書記就在旁邊。邱是為了讓市法院在北企產權問題上配合市委而來!這個謝,本來是堅定站在市委一邊的老將,可這回卻和市委唱了反調!之前邱曾派市政法書記來落實市委的意圖,被以謝為首的審判委員會頂了回去。廖案審判在即,邱不得不親自出馬。
“誰來的電話?”電話內容邱沒聽清,可電話裏的聲音像他討厭的人。
“北企陸玉生。”謝如實說。
沒等謝說電話內容,邱生氣地問:“你和那個陸勾搭?”
“邱副書記,你咋這樣說?你把我和陸玉生都看成什麼了?”謝很反感。“在咱這群兒裏我歲數最大,我就說句實話,你疑心過重又心窄!”
“我心寬又如何?誰能容下吃裏爬外?”
這話說得謝心像被揪了一下,他唉一聲說:“邱副書記,既然你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也勸你幾句,現在你咋還陷在派性裏出不來?經過一場水災,人心思和思安。之前那個陸在平陽建設座談會上的‘派係自殘’的奇文在廣為流傳,思和思安已形成一種大趨勢!現在兩派的中下層已有接觸和通融,開始走向和好。你做為主持平陽大局者,麵臨這種局麵本該因勢利導,做最後消除派性的工作,可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