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女兒去哪了,我女兒在你身邊嗎?”
零零碎碎的聲音從電話裏響起時,我意識到這女子好像就是之前衛生間裏麵那婦女的哭泣聲,太耳熟,而且剛剛還聽到過。
我回頭看著椅子上靠著熟睡不醒的女孩,肢體好像都癱瘓了一般,動也不動。
“哦,你女兒啊,她就在病房裏呢,怎麼了,我送過去嗎?還是你過來呢?”我故意說著謊言,其目的就是為了拖延足夠的時間。
可聽筒裏不在傳來話聲,而是回蕩著哭泣聲,聲音越哭越小,再仔細一聽,好像不是那個女子了,而是一個女孩的哭聲。
這一來,聲音越哭越大,都快完全擴散在了房間裏。
我試著掛斷了電話,可哭聲並沒有停止,依然斷斷續續的回蕩在整個房間裏。
我仔細一聽,發現剛剛的聲音好像根本就不是從聽筒裏傳出來的,而是從身後那病床底下發出來的,一次比一次淒慘。
回過頭後,見那張病床上的床單已經徹底濕透了,床單的中間,有一團涼颼颼的白色透明液體,形成了四四方方的一團。
頓時心裏剩下的隻有恐懼,沒想到房間裏布置的迷魂風水圖,麵對著強烈怨氣的厲鬼,全然起不到作用。
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產生了某種不可思議的錯覺。
我走到床邊,盯著那團液體看了好半天,鼻子裏聞到了濃烈的藥水味,這種味道持續擴散,好像是酒精的味道。
而這張病床,就是我之前睡的病床,起來的時候背下熱乎乎的,根本沒有察覺到有水跡。
剛邁開腿準備挪動到床頭,忽然間,一隻帶血的黑手從床底下摸了出來,長長的指甲透露著黑泥的怪味,直接用力扯著我的腳腕。
霎那間,自己腦子亂成了一鍋粥,隨手從口袋裏取出水果刀,渾身麻木的癱坐在地上後,就用力的朝著床底下那隻血跡斑斑的黑手,一刀一刀的剁了下去。
三兩刀後,那手臂被水果刀劃開了一條十幾公分長的口子,血糊糊的皮肉都完全從骨頭裏湧現出來。
手臂很快縮回了床腳,同時間,床底下發出了一名婦女的嚎叫,仿佛一隻凶猛的野獸,在黑暗中劇烈的呻-吟著。
我把腿用力一瞪,直接把床板給踹翻在一邊,顯露在床底下的,是一口黑不溜秋的棺材。
棺材很小很小,兩個巴掌的寬度,半米不到的長型,也就一個成年人半個身子的體積,能完全藏在床腳下不被任何人發現。
當棺材呈現在我的視野裏時,哭聲突然停止了。
我心裏很清楚,此刻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四麵都是楚歌,逃出去是死,留在病房裏也是活活被困死。
想也沒想就提著膽子摸到了那口棺材前,用力的推開了那口棺材蓋。
這是一口嬰兒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