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穩穩的停當在夏府門前,一直在受命在門前觀望的下人匆匆進去稟報。不一會兒便見到夏甘輕盈地跑了出來,不等她問話關心,李二便跳下車來,開心的衝她咧嘴笑道:“甘甘,不用擔心,我沒事。今夜福星高照,一切安好,明天我還能去百草堂煎藥打雜。”
夏甘似是沒見著他似的,晃過他,對著方下車的韓禁道:“阿禁哥哥,你沒事吧。李家的人有沒有欺負你,為難你啊?若是有,我幫你揍他們的二少爺給你出氣。”一旁的李二頓時垮了臉,一副受傷的樣子。
月光下,一身白衣娉娉嫋嫋,翩然而出。華苓默默注視著韓禁,柔聲問道:“你還好吧。”
“外麵風大,小姐進去說話吧。”韓禁此時已經回複原來的車夫裝扮,掩去了方才的秀美貴氣,平凡到了極點。一旁的白雲對於神農穀的易容術又是一陣欽佩。
“無妨。”華苓先是緊張的上下觀察了一陣,隨即長噓一口氣,走到白雲身邊躬身道,“謝謝雲哥哥幫忙,總算沒什麼事發生,太好了。”
白雲扶起她,溫柔微笑道:“都是自家人,就不要這般客氣虛禮了。有姐夫在,不會有任何事的。記住了,以後有什麼都可以來找姐夫,無論巨細,都有姐夫幫你擔著。”
“恩。”華苓垂首應道,“雲哥哥去府內坐坐吧。”
“不了,姐夫還有事忙,該回去了。”白雲溫和的笑了笑,隨即翻身上馬,拱手道,“各位,替我向夏太醫問安,白雲先且告辭了。”隨即調轉馬頭,帶著雲水回白雲居去了。
待到白雲遠去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李二笑嘻嘻地與夏甘道,“想不想知道今晚廷尉府發生了什麼事?趙國公子突如其來,不懷好意;趙括之孫目中無人,叫囂無敵。看那李家二少如何拔劍,鬥劍當堂。那可謂是山河壯闊,波瀾迭起,磅礴大氣,二少無敵!”
“沒興趣。”夏甘瞟了他一眼,撇撇嘴,隨後跑到韓禁身旁,拉著他的衣袖問道,“阿禁哥哥,今晚發生了很多事嗎?快和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有什麼好玩的,是不是李二又在丟拐賣醜了?”
李二神情沮喪,欲語無言。感覺到自己留著也是多餘,正欲驅車回府,忽見夏甘怒目瞪著他,叱喝道:“李二,還不進去沏茶!就算到了夏府,你也不是客人,而是打雜的!”
“是,我是打雜的。”雖然又被喝斥了,但既然開口的是夏甘,那就說明自己終是沒有被她無視啊!李二對此可謂甘之若飴,把馬車丟給夏府的侍從安放,直奔入夏府沏茶去了。
白雲居,白雲歸府,立時有下人前來牽馬歸槽。白雲緩緩踱入書房,斥退下人,席坐在地。雲水離去片刻後歸來,彙報府中瑣碎:“黃老發了之前發了一通脾氣,然後悶悶睡了;雲山又不聽公子命令,強行起床,扶牆行走,現已被屬下綁在床上。”
白雲淡然問道:“閑事莫提。我且問你,為何公子嘉會出現在廷尉府?”
雲水小心答道:“已得報,公子嘉本欲見大王說韓非之事,然大王不見,於是便尋得姚賈接引,在廷尉大人歸府途中等候,於李府堂上言說請殺韓非之事。”
白雲麵色微冷,語氣冰涼道:“又是韓非!為了這個韓非,秦廷都要亂了,他竟還等著韓非歸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當初出兵向韓強索韓非入秦的是他,如今韓公子為韓非偷偷潛入,趙公子為韓非直麵陳說,魏公子雖未表明,但前兩日亦出現在鹹陽城內,恐怕與那韓非也脫不了幹係!韓非帶來的麻煩就讓趙政他自行去解決吧。”
雲水沉默無語,他知道這隻是公子一時怒言,做不得真,隻待白雲怨怒自行消減。
片刻之後,白雲忽然幽幽歎息道:“白遊有何動作?”
雲水回答道:“遊山玩水,依紅偎翠,鬥雞遛犬,逍遙快活。”
白雲淡笑道:“他倒還是老樣子,自在快活。楚國方麵可有消息?”
雲水回答道:“可以確定,雲楚已遭不測。屍身已然找到,首級仍不知所蹤。”
白雲揉著酸澀的眉頭道:“楚鷹隕落。楚國啊,著實令人頭疼。這是何時消息?”
雲水長跪道:“算時間,當是昨夜尋得其屍身。公子心力有限,無須事必躬親,為這事費神勞心。楚國之事,屬下當再選一鷹,為公子辦妥。”
白雲歎息,擺擺手道:“起來吧,近日好生探查趙使驛館進出人流,留意趙嘉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