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錯板著臉訓斥道:“不守規矩,懲罰加倍!四十圈,不得懈怠,跑!”
趙嵩倔著頭不去看他,哼哼道:“小爺就不聽你的,這劍我也不學了,看你能奈我何!”
趙錯伸出手,將趙嵩的小腦袋掰了過來,湊到他麵前邪惡地笑道:“小子,你知道你哥從小就經常欺負我的事不?那可都是陳年累積下來的深仇大恨啊。嘿,他現在是做了將軍,我就算打得過他也沒法子報複,但現在他的弟弟卻落到了我手中……你說他弟弟又不守規矩又不聽話,我會怎麼做呢?”
趙嵩見他笑得詭異,有些慌神了,莫名的恐懼從心底升起:“你,你想做什麼!”
趙錯笑得越發恐怖,按著他的肩膀,咬牙切齒,字句從齒縫中往外蹦道,全身滲著一股刺骨寒氣,他是運起了一絲“殺生”的戾氣,震懾心神:“你猜會如何呢?你阿嫂可是說了,給你留一口氣就夠了!還跑不跑?”
趙嵩被“殺生”一迫,心中起了大恐怖,感覺抓著肩膀的手爪漸漸收緊,又被那凶神惡煞的眼神一瞪,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趙錯借口拗斷臂膀,當即便要被嚇得哭出來,趕忙轉身,撒腿便跑,邊跑邊嚎著:“我跑,我跑就是!”
站立在武場旁的那兩護衛可是觀了全程,此時見趙嵩真繞著武場開始跑步,不由麵麵相覷,暗暗稱奇:“小少爺居然真認罰了?好手段啊,夫人真尋對了人!”
趙嵩被趙錯盯著,雖然不是心甘情願,也不敢有所懈怠,深怕這個據說是被兄長欺負大的師父找著由頭來報複他。奈何他體質羸弱,不過一圈之後開始生汗,兩圈之後便開始牛喘,三圈四圈之後,隻感覺渾身乏力,軟綿綿的提不得勁,隻是磨蹭著走路,卻是不想跑了。這趙府的武場曾是為趙括所建,本就比尋常人家的顯大,甚至可以縱馬奔馳來回。這繞上一圈,該有小半裏,趙錯罰趙嵩,除卻他自己說的理由,也就想看看趙嵩體質與耐力,此時見他不過四圈就要停了,不覺大感意外,也頗為失望,於是從旁兒拿了杆棍棒,麵色深沉的走了過去:“這第三條,不得偷懶!”
“我,我沒偷懶!讓,讓我,歇歇,歇歇,再跑!”趙嵩停了步,喘息著叫屈,他真心沒有偷懶,之前可從沒這麼認真地跑過這麼長的路。
“有無偷懶,那可是我說了算的!還不跑起來!”趙錯冷酷的笑了笑,手中的棍棒便往其腳跟處砸去。
“我,我真跑不動了!”趙嵩不得不跳起來躲避,哭腔喊道。
“這不是又動了嗎?第四條,不得頂嘴!”趙錯甩了甩手,獰笑著揮著棍棒,就攆在其後用驅趕招呼,“跑起來,不過四圈便耗了許多時候,十倍之數要到何時?還想要歇息?你可是來學劍的,莫非要把所有時辰都耗在跑步上?你哥可有教過你呼吸之法?給我用起來,繼續跑!”
趙嵩有苦難言,都被趙錯一通棍棒打回肚裏去了,隻得記憶著趙蔥教過的武學心法,強撐著精神繼續跑。畢竟學過一些武功,有些底子硬撐,趙嵩在趙錯的棍棒驅趕下又勉強繞上了四圈。四圈之後,趙嵩感覺頭昏眼花,汗如漿出,踉踉蹌蹌沒了力氣,然後他就見趙錯冷冷一笑,丟了棍棒,從旁的兵器架上提了柄刀,彈了彈刀鋒,說道:“這是又要偷懶嗎?缺胳膊少腿的也有一口氣呢!”
趙嵩從沒有遇到過像今日這般恐怖之事,也沒了說話的力氣,更是怕頂了嘴還要被加罰,於是強撐著一口氣又跑了兩圈,生生地將自己跑暈了過去。
趙錯愕然,棄了刀過去將他抱起,見趙嵩這是真暈了,不由地搖搖頭:“嗬,這便真暈了?”隨即脫了趙嵩身上被汗水完全浸透的衣服丟給護衛,露出一身白嫩的肌膚,然後抱著他去到武場旁的水缸中撈起一塊粗布給他擦抹身子。
被冷水一激,趙嵩從昏迷中清醒,抬眼見了趙錯,直如見了惡鬼,便要跳起,卻覺全身肌肉不受控製地顫栗,根本站不起來,咬著牙喝道:“真的動不了了,你要砍隻管砍,砍死我也跑不動!”
“今日十圈,餘下三十,明日再跑!但有一日未曾跑完,次日附加十圈,直到有一****都跑完了為止!你可答應?”趙錯放下趙嵩,拿著粗布用力地揉著他的頭,淡淡說道。
“是!”趙嵩迫於淫威,不敢不應,心中卻打定主意明日絕不再來。
“既是來習劍,那便開始吧!”趙錯將粗布再往水缸裏浸了浸,擰幹了濕巾丟給了他自行擦汗,轉身便往武場中央走去。
趙嵩暈乎乎地抹了會兒身子,這才發覺自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上身,羞赧之餘卻不敢找護衛要衣服,幸而此時剛出完汗未覺得冷了。
“過來,別在那裏磨蹭著,你的劍呢?”趙嵩聽得趙錯呼喝,不敢有所怠慢,急忙拖著疲軟的身子趕了過去。站在武場旁的護衛匆匆去了趟前院,取了佩劍來,來到趙嵩旁,雙手奉上。
“這就是你的劍?”趙錯瞅了那劍一眼,虛著眼問道,“這真是一柄劍,而不是小孩子家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