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錯持劍站在街口處掠戰,一麵關注著場中變化,一麵凝神戒備著仍在暗處不曾出現的那個神秘女聲。之前招來的秘騎按著他後一道命令封鎖在外圍,沒有再靠近過來。
街道中央,獸與人各自成戰。獸之戰,揮爪、撕咬、鞭尾、噴毒,且看那金貓比虎凶,利爪如鉤狂飛刃,繡蛇賽蛟惡,獠牙吐息風沙揚。這二獸倏忽往來,行跡詭秘近妖,這一場鬥獸卻是比那兩個狂悍劍客更為凶險,若將二者稱為妖獸,卻也毫不為過!
趙錯將目光轉過至人之戰,金刃劈風,劍影紛亂,這二人使得都是“殺生”,招招不離眉心、喉口、心口等要害,雙劍交錯間罡氣四射,更顯殺意盎然。而且,不僅僅是劍招為殺而出,隻望向對方的眼神,亦是恨不得要將對方碎屍萬段。趙錯跟著羋原學過“殺生”,也算有所小成,但他方才使出來用以誅殺那三名暗殺者的“殺生”與眼前這兩人相比,顯得著實太過平和。
羋原畢竟是登堂入室的“殺生”傳人。那少年雖然從骨子裏都透著一股悍殺之意,但仍舊無法與羋原相比,十招過後,少年雖然悍勇依舊,卻漸漸被羋原肆意狂放的殺意給壓製住了,舉步維艱,在又一次對拚中被強行逼退了半步。
“這‘殺生’學得著實不錯,值得讚揚!”羋原又一次將少年逼得退了半步,橫劍大笑。戰局已定!
“殺了你!”接連兩次被逼退,少年的頓時漲紅了臉,布滿了血絲的雙目大睜,狂叫一聲,再度衝上。
“就到此為止了,且看吾之‘殺生’!”羋原此時已經盡興,哈哈一笑,橫在身前的剛劍劍脊上淌過一抹鎏金光芒。“噌”一聲響,少年手中的那柄足有三指厚的真金重劍竟被劈成了兩截,餘勢未歇的繼續斬下。少年也是硬氣,見劍斬來,竟不閃避,扭著臉伸出左臂去擋劍刃,隻盼著能阻上一阻,同時繼續揮動手中的斷劍狠狠捅向羋原的心口,竟打著同歸於盡的心思!
“嘿,有點意思!”羋原嘴角綻起一抹獰笑,手中之劍突然轉向飛上高空,迎著斷劍,赤手空拳的麵對著瘋狂撲來的少年。
“小師哥,千萬手下留情啊!”黃鶯鳴穀,婉轉嬌呼。這一刹,在旁掠戰的趙錯瞳孔微縮,驀然橫過身站在羋原右側背向,雙臂把劍,腕轉輪圓,於那重重輪轉的劍影中暴起一片峰巒疊影,凝勢“巋巍”。
“咦?”一聲輕呼中,一片融在月光中無聲無息而來的銀色細雨打在劍峰上,當即撞得粉碎
“小師哥,還請停手!”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在朦朧的月光下,麵容姣好的少女雙手籠在袖中,蓮足輕踩,踏著滿地銀輝嫋嫋而來。
“你可終於肯出來了!”羋原緩緩轉過身來,隻見他一手擎著昏迷少年的脖頸,一手接住空中落下的剛劍倒轉歸鞘,望向月光中娉婷婀娜的美麗少女,冷冷笑道,“今晚的引蛇大計,還真引出了一條壞事的大蛇來。小師妹,別來無恙啊!”
“小錦!”正在激戰中的錦繡花蛇聞聲,當即頓住了下撲攻勢,嘶嘶作鳴,在原地盤起一座蛇陣。毛發炸立的金貓見狀,瞥了一眼羋原,也停下了攻擊,隻是繞著蛇陣緩緩踱步,不作輕舉妄攻。
月下行來的少女麵上帶著羞澀的笑容,雪腮含暈,朱唇生潤,嬌怯怯惹人憐惜。行至十尺之前,少女停了腳步,滿是幽怨地瞥了一眼羋原,斂衽欠身,行了一禮後雙瞳漸漸彌漫起一股水汽,吐息如蘭:“小師哥,你可真是薄情呢,今晚我可是幫你們殺了這漏網之魚,幫了大忙,你卻這般對我!”
“喂,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壞我大事,還敢說幫了大忙?”羋原往上翻了翻白眼。
“我付諸真情,把心兒都給了你,你卻總是欺負人家!”少女微垂著螓首,望著腳尖癡癡說道。
“姬珊,你再這麼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今晚就讓你的丹蛇變成花蛇羹湯!”羋原麵色冰冷的回了一句,眼角瞥見身旁持劍謹立的趙錯,忽而冰山雪融般笑了起來,說道,“再把你給敲暈了,送我趙兄弟暖床!”
“啊?原哥,你幹嘛突然扯上我了!”
“誰讓你白日裏敷衍來的!你也看到了,我這小師妹也是頂好的,她可是燕國女公子,燕王喜的掌上明珠!而且啊,你看她那身段,憑哥哥我閱女無數的經驗分析,我這師妹絕對好生養啊,絕對能讓老祖宗明年就抱上大胖太太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