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怒氣即將達到臨界點的時候,在宣泄憤怒的魔法即將出手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深藍很尷尬的事情。
自從離開了大漠,淺藍這一路上就精神的不得了,對什麼都好奇,都要研究一番才肯離開,說不服也管不聽,深藍隻好由著它去了,反正以它的實力,一般是發生不了什麼危險的。
仗著自己會飛,仗著深藍的放縱,淺藍的活動範圍是越來越廣,一開始還曉得隻在深藍附近溜達,到後來不飛出萬八米都不算出去玩了一趟。
活動多了,消耗的精力也就大了,隔一天就要狠狠的睡上一覺,帳篷也好,深藍或是刹娜的懷裏也好,它倒是不挑,隻不過很討厭被打擾。隻有深藍可以小心翼翼的叫醒它之外,如果其他人想要試試的話,就要做好承受淺藍不計強度不計時限的怒火。
遇上荷葉的時候,淺藍正跑在外麵玩耍,一直到淩晨才累極了,溜回來睡覺。惡鬼來襲的時候,深藍忘記了把它抱走,所以它還在帳篷裏睡著。
惡鬼對於一切看起來完整漂亮的東西都有搜集的欲望,深藍那頂特製的帳篷最為惹眼,幾乎半數的惡鬼都相中了它。嘴裏嘟囔著嘶啞難聽,爭搶著去抓弄,結果弄醒了睡的正香的淺藍。
淺藍可以模擬出絕大多數生物的樣貌形態,但隻是形似,隻具備視覺、聽覺和觸覺,剩下的嗅覺和味覺就沒有了。難耐的惡臭對它沒有絲毫影響,但被打擾了優質睡眠可是不行的,要發飆的。
所以在深藍即將出手的那一瞬間,淺藍率先砸出了魔法,瞬發,連續,無間斷。
從寒冰暴彈開始,接著是一連串的碎冰錐,放倒跟前礙眼的幾個,沒了阻擋的視野中,淺藍看到了更多的靶子,於是魔法瞬間升級,冰咆哮開路,暴風雪壓軸,頭頂上一條冰龍正在急速攀升高度,馬上就會以萬鈞之勢撲落下來。
深藍手中捏著的冰炎勉強躍動了兩下,滅了。刹娜放下了月刹弓,空出一隻手來把張大的嘴巴合攏。原本燃燒在遊魚眼睛裏的怒火,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同情。荷葉把一雙鳳眼揉了又揉,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實。
一分鍾?或許還不到。
數百個惡鬼就這麼消失在淺藍的魔法狂濤之下,連驚懼逃跑的念頭都沒來得及有,就這麼全滅了,僅僅隻是因為它們打擾了淺藍大人的休息。
“我……我的……盔甲。”
遊魚愣愣的冒出這麼一句,眼睛已翻,暈了過去。
就算被惡鬼沾染了,遊魚也還有一線希望,隻是那劍、那盾、那殘破的盔甲它還在,可淺藍最後收尾的一招冰炎,讓他直接的絕望了。
毀屍滅跡打掃完戰場的淺藍,撒開兩條短腿,一路奔到深藍身邊,做出了讓幾人目瞪口呆的動作。
它……哭了。
因為沒有聲音,所以就沒有荷葉那條幼龍哭的那麼聲勢浩大,但衝天而起的兩條水柱卻也充分的顯現了它的委屈有多大。
深藍滿腦子的黑線,從來沒想過水係魔法用來哭泣會有如此壯觀的效果,兩條水柱至少都有半米的直徑,水量充沛之極,其中的一條轉眼之間就把草地砸出一個水窪,並有繼續擴大的趨勢。而另外一條則被深藍承擔了,從頭到腳被淋了個通透,有十足的把握相信,這是故意的,是赤裸裸的報複。
但,又能怎麼樣?
屁大點兒小人,哭成這個樣子,就算是成心的,就算是故意的,也隻能忍了。
“淺藍乖啊,不哭不哭。”
刹娜急忙把淺藍抱了起來,努力的安慰著。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深藍抹去嘴角的水,一臉無奈的勸道。結果,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反倒哭的更凶了。
揉了揉被淺藍淚水弄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深藍甚至有些羨慕暈過去的遊魚了。淺藍現在撐死也就是四五歲孩子一樣的智商,受了委屈就要哭鬧,這很容易理解。
在它想來,睡覺的時候就應該是深藍保護它,照顧好它,就算要叫醒它,也得是由深藍親自小心翼翼的哄著來才行。可是,剛剛卻被一群醜的死去活來的家夥們給嚇醒了,這可算是天大的委屈了,自然要找深藍好好的鬧一鬧。
“那……這樣,我們去報仇!把那些個醜家夥全部幹掉,一個不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