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曦的撫慰之下,白石要塞被渡上了一層淺淺的粉紅,雖然離的很遠,但似乎還是能夠看得到城牆上,那一絲絲、一縷縷的血痕,哪怕是在金紅色的晨光下,那血絲依然清晰,隻是顏色變得更深,似乎是向著紫去了。
初見時的神聖,身處其間時的熱血沸騰,到現在,遠遠的看過去,感受到的卻是悲壯。不論是哪一方鮮血染紅的城牆,也都是生與存的掙紮,無論勝敗,殊無可喜。
深藍也知道,自己是因為身份的獨特性,才有這樣置身於外,於己無幹的清冷心態,換做雙方的立場再來看,心情就不會是如此了。
“走吧,我們去……那最後的聖域。”
最後看過去一眼,深藍決然的轉身離開。
剛好在同一時間,苦思良久也拿不出合適辦法的金,決心放棄這一次攻打白石的計劃,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追殺那個曾經把自己變成冰雕,並且這些天還一直騷擾不停的法師身上,誓要把他碎屍萬段,出一口心頭惡氣。
於是,深藍前腳離開,魔獸大軍隨後就開始收攏,追在他的腳步,去往沉冤沼澤的方向。
也正是在這一天,穀雨終於完成了整個雪域的梳理工作。從這一天起,雪域之內再沒有那一家心懷異誌的組織存在。成為法師完完全全掌控在手的,堅固基地。
穀雨所用的手段並不激烈,整個過程都沒有發生過一次武力衝突,憑的就是一個字,勢。
在雪域,法協擁有完全的勢,任何一個新的組織,想要得到哪怕一點點的發展機會,都要在法協首肯之下,才有可能,否則無論是擺在台麵上的說法,還是私下裏耍弄的手段,都行之不通。
這種細致周密的工作,穀雨再擅長不過了,憑借著當初深藍留下的圈狼計劃,穀雨輕輕鬆鬆的就把南方各家旅者組織派來雪域添亂的人手都給吃了下來。
見機早的,提前一步跑去嶺南,繼續拖滯法協南下的腳步,反應慢半拍的,就隻能剩下幾個死忠分子,其他的都變成了法協的外圍成員,至少也脫離了原組織,成為一名自由的快樂傭兵。
現在的雪域,仍然有數十個大小不一的騎士團,但這些騎士團組建的目的,隻是一些相熟的朋友為了聚在一起,擁有一個自己悉心發展的小城鎮,至於爭權爭霸的,就算了。
在法協的統一約束之下,這些個心無大誌的騎士團,彼此間和睦安處,不存在相互間的爭鬥,非常適合隻求安穩的旅者。所以,一時間許許多多自由身份的旅者進到雪域,注冊上傭兵的身份,找尋一些合拍的夥伴,去往冰原探險。
一切都是井井有條,讓剛剛複活回到雪域的天臣幾乎無事可幹,想直接趕回南部,身體又不允許,隻好每天關自己在新建的圖書館裏,研究魔法和提亞的曆史。
可以說,經過花憩和穀雨,一南一北的努力,法協在旅者中的聲譽,達到了無人可及的地步,在實力拉開的同時,又把聲望提到了相當的高度,所有不和諧的聲音,隻能是來自於心存敵意的那一群裏,卻也隻敢悄悄地,在背後使一些小動作,而不敢再試手段,怕又吃了法協的虧,中了深藍的算計。
沒有誰知道,這會兒的深藍根本就沒有心思考慮這些,被上萬隻魔獸全力追擊的滋味,比起前幾天的輾轉遊鬥,來的還要恐怖。
每一天,除了進食和必要的休息時間,深藍一直都是在趕路,密林沙地河岸邊,哪裏碰上哪裏打,動作要快,下手要狠,稍一猶豫,下一刻就是上百上千的圍攻過來。
利爪金知道自己不可以帶著部眾再回去沉冤沼澤,那會被其他的幾方聯合起來滅殺掉的,而深藍偏偏有直直的逃向沼澤的方向,想要殺掉深藍,就必須要快,要趁著還沒進到沉冤沼澤之前,解決問題。
同樣的道理,深藍想要活命,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可能的加快速度,隻要鑽進沉冤沼澤,就可以擺脫掉金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