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憤憤的一句詛咒,卻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被一雙巨大的手掌捏回腹中。這個倒黴的冰雪神恩者,成了極道之戰中最後一名犧牲者,死相淒慘不說,還背上了千古罵名。
拍蚊子一般的搞定了一個冰雪神恩者後,巨大的深藍似乎並不滿足,也可能是前麵瘋狂跑路的那些極道們惹起了興致,讓他邁起十多米長的一雙巨腿,開始猛追。
轟隆隆的腳步聲本應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可卻被突然抖動起來的滿天烏雲搶去了所有關注。
因為冰河時代的關係,使得整個的提亞南部,都陷在萬裏烏雲之中,尤其是從晴空朗日的江北看過去,更是強烈的反差和對比。
但這一刻,厚重低垂籠罩了大半個天空的烏雲,卻被無數條絲絲縷縷,淡到幾乎無法看清的綠色光線貫穿投射下來。
看著弱不禁風的綠色光線,執拗著自己的軌跡,不管烏雲怎麼遮擋,也要劃開阻隔,橫著連成一片,把大塊大塊的烏雲分割切斷。
但烏雲顯然不肯輕易服輸,眼見著抗衡不得,就開始反複拉鋸,或者向上,或者向下,不肯輕讓了對手。
這一番比鬥看著要比下麵的極道大戰華麗得多,而且也更加的有效率。
不過片刻而已,下麵人還在傻傻的發著呆,包括逃跑的和追擊的,都在仰著頭看。一陣恍惚過去,那烏雲居然就敗了,就散了。
天地間忽然就隻剩下那淡淡的綠色光幕,遮天蔽日的,好不囂張。
“雪……停了?”
雲散了,雪自然要停的,可這太突然了,讓人一時無法接受。
“神啊!那是什麼!”
從來都隻有降雪的,這會兒出現在視線裏的,卻是那落在地上的雪,神奇的反而飄升起來。先是星星點點的,緊接著就密集成片了。
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再揉一下眼睛,才忽然想起,自己可是身在江北的,怎麼可能如此清晰的看到遠在江南岸的雪之奇景呢?完全不合乎道理。
但又很清楚,那不是幻覺,是真實發生的事兒。
似乎嫌這還不夠震撼,那飄著的落雪又有了新的變化。原本無序的胡亂漂移,忽然就變成了三五成群的聚集,然後旋轉融合,凝結成一朵朵漂亮的雪絨花。
夏日飛雪的恐懼,白夜天災的噩夢,忽然就全不見了蹤影,剩下的隻有那天地間漂浮舞動著的雪絨花。
在掐了自己一把,發現很疼,證實這不是做夢,確實是真的之後,驚蜇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散去漫天烏雲,升起白地落雪,再融成雪絨花……
如果深藍可以稱之為奇跡的話,那這,就隻能用神跡來形容了。
隻是這一次,神跡沒有照拂法協一方,而是恩賜給了正陷在淒風冷雨中的南地萬民。
冰河時代居然會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被強行終結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而且,化雪融雪的過程都免了,直接恢複如初,讓十萬法師的努力頃刻間付之流水。
如此一來,法協和深藍就尷尬起來。冰河時代沒發揮出應有的作用,極道一戰又拚了個兩敗俱傷,用不了不久,五百萬的聯盟軍就會強渡南江,過來江北找法協一報前仇。
這一回他們可是攜著神恩神跡的威勢,而法協卻處在戰略失敗後的人心惶惶之中,一上一下間,更加劇了雙方的實力差距。
“怎麼辦?”
新的難題壓過了之前的擔憂,尚存的九位魔導師全都皺起了眉頭,天臣也開始苦思冥想。
“停了。”
驚蜇忽然出聲,並把視線投在領法台上。
“啊!”
驚蜇第一個覺察到持續了五天五夜的元素波動突然停止,下意識的看過去,卻驚訝的發現,被鏡花水月掩藏著的深藍,不知什麼時候現了身。這會兒正攙扶著刹娜,遠遠的望著南麵天空中,那飄飄蕩蕩的雪絨花。
猛一轉身,再去找那個巨大的深藍,還在。也跟大家一樣,停在那兒,一臉古怪的神色,看著南邊的天。
一大一小兩個深藍,卻同樣是一副疑惑中摻雜著擔心的表情,似乎知道些什麼,又不大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