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少年 第四章 錢浴血(1 / 2)

迎著那初生的日頭,一個腆著肚子,滿臉堆笑的胖子走到那不知真假的檀木櫃台前打著哈欠,嘴裏嘟囔著些不著聽的葷話,八成啊,是又罵天王老子這太陽升的太早,不讓他錢大掌櫃的好好打個瞌睡。

自打這他錢昱義當上這掌櫃的那天起,就沒受過這窩囊氣,從來都是自個兒往那一坐,其他雜役,鏢徒好酒好肉伺候著,時不時還可以去隔壁春香院叫幾個姑娘來,陪笑著解解乏,打打趣,喝兩口兒,若是真是喝多了,還指不定能當把那沙場英豪,戰場鐵騎,騎騎這胭脂烈馬,鏖戰至天明,也好讓他們外人別小瞧了咱們胖子,老子照樣做的了衝殺四方的,胯下烈馬,斬敵無數的沙場猛將。

所有這大小鏢頭,大小鏢師,更別提那鏢徒,雜役了,一經過這櫃台誰不是漏出一張笑臉,與那錢大掌櫃對著笑,點頭哈腰的打個招呼,今日不知道哪裏兩個新來的鏢師滿懷壯誌豪情,一來這鏢局,儼然一股子大俠風範,四處張望,初來乍到就揚言要護鏢走四方,更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讓天下人都知道知道自己的名號,錢大掌櫃仍是那副笑臉,伸出拇指連聲叫好,那兩個鏢師連理都不理,把手中寶刀往櫃台上一扣,震的人是心驚膽戰,隻是不知道明兒個這幾位大俠還能不能走出房門了。可那兩位大俠絲毫不把這胖子放在眼裏,竟是要他錢大掌櫃給他們哥幾個上酒。

錢昱義更是絲毫沒有猶豫端起一壺酒,便樂嗬嗬的向幾位大俠走了過來,那兩位大俠捏了捏錢昱義的那張肥臉,說了句“懂事。”身旁打掃衛生的小雜役似是白天見鬼了驚嚇的摔碎了一摞盤子,直接就跪在地上,俯首不起,錢大掌櫃的見狀就踢了一腳,那小雜役如蒙大赦,磕了個響頭,轉身就跑。

那兩位大俠頓時就不痛快了,本大俠要喝點酒,你就去管那小雜役了,而且這小雜役還給你磕了個響頭,合計著本大俠就這麼不受待見,這風頭還被你胖子給搶了?

其中一位壯碩俠爺踢了一腳桌子厲聲道:“老子就是名震天下的大俠燕峰。”

燕峰又指了指身旁一位正在喝酒的漢子道:“這是我兄弟陳林。”

錢昱義似是合計到那兩位俠爺的不痛快,轉身就鞠了躬,陪著笑臉,滿嘴打哈哈,兩位大俠也是有俠客豪情,沒和這胖子計較,隻叫他倒酒,胖子笑嗬嗬的倒著酒可那酒杯就是那麼大,卻是倒了許久,這酒都沒有倒滿,始終是半個酒杯那麼高,絲毫不多,絲毫不少,也是奇哉怪哉。

那兩位大俠心中也是奇怪,尋思著沒喝幾口,就已經雲裏霧裏了不成,其中名為陳林的大俠性子耿直,心中不滿,直接就要伸出手去搶那酒壺,手分明已經緊緊抓住那酒壺,偏偏就是不見那酒壺有絲毫移動,耿直大俠尋思著這胖子心中怕是不爽,就動用了幾分靈力,給他一個下馬威,誰料那酒壺已然是在胖子手中,依然是在原處,絲毫未動。

陳林心中一驚,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子,手即刻縮了回來,卻仍是盡量保持幾分淡然風範,對錢掌櫃笑了笑,道:“多謝大掌櫃的招待,小弟今日就先告辭了。”

錢昱義仍是滿臉笑意道:“不是我不給俠爺酒壺,是您不當掌櫃的,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咱這鏢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這賬目可必須得算清明了,咱也就是一分局,上麵要是怪罪下來,誰都吃罪不起不是,所以這酒得我親自慢慢倒,省著不明不白灑出去些,別人還說我錢胖子閑話。”

另一位燕峰大俠卻是翻了個白眼,對陳林道:“你小子真是喝高了,還在這和這胖子貧上了,學那讀書人一身酸氣,裝什麼啊,老子也讀過幾本聖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