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的雖是在笑,但笑意中不免有幾分勉強,因為他身上的痛苦實在是難以忍受,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在敵人麵前輸了些誌氣,但這個中苦楚怕是隻有自己才知。 白虎卻是將那分笑意的些許不自然盡收眼底,嘲弄道:“怎麼,你小子還不認輸,就算你這些個怪手段再多,此次你也是必敗。” 秦歌不作答,隻是冷眼瞪著眼前之人,可是那握劍的手都已經有了些許顫抖,他已經隱隱感到肩膀上暗傷正在因自己的打鬥而愈發的加深,在如此下去,這傷會嚴重到何許程度他自己也不知曉。 遠方打鬥之音已經漸漸消逝,但這絕非是個好信號,因為他知曉這打鬥之音消逝證明了二虎那一眾人八成已經是敗了,二虎的生死更是未知。 秦歌的眼中已是有難以抑製的怒火,眼瞳漸漸有化為黑色之勢,但他當即搖了搖頭,口中默念靜心訣,試圖讓自己有所安穩。 白虎見秦歌有些許走神,直接趁此機會衝殺而來。 幾許虎影掠過,猛虎已至身前。 虎爪迎麵襲來,煉心提起作防。 虎爪力若千鈞,煉心提防不敵。 秦歌受傷左肩之下整條手臂經這一擊已經是完全脫力,煉心掉落在地。 白虎自是不會管秦歌如何,作勢已經再次攻上。 秦歌能做的隻是跑,眼前之人他已經無力應對,對方本就比他強出不少,更何況他肩膀還帶有暗傷,一手此時已是脫力,若是再留下無非就是送命等死,他還不想死,既是怕死,也是不想辜負了二虎和那一眾人。 秦歌在盡自己的最大速度在急速飛馳,他將這些時日來所有力道掌控心得全部用上,隻求自己的雙腿能夠再快些。 可白虎隻卻是沒有追,隻是在原地看著秦歌遠去。 秦歌一直在奔跑,他不知前方為何,或許仍舊是黑暗,但即便如此,他也斷不會放棄希望。 黑暗前境又如此,吾自獨行出黎明。 這便是秦歌此時心中所念。 秦歌眼前突兀出現道道寒光,那是許多人手持兵刃奔來,他此時才知曉並非是自己逃得有多快,而是那身後之人早已做好了埋伏。 秦歌咬了咬牙,索性就放個狠,手持煉心不顧一切衝殺而去,誰料剛剛衝出不遠身後便有一掌,打的秦歌猝不及防,口吐鮮血直接跪倒在地。 秦歌回頭看去,正是白虎。 “如何,怎的不逃了?”白虎的大笑而至。 “你既然已經做好了埋伏,看來我今日是無論如何都跑不出去了。”秦歌見如此,便知今日隻能是服軟了。 “我們東廠做事,你可聽說過有失敗之時,有的隻是隻有送死之人,求死之人。” “我可以和你走,但你必須保證我活下去。”秦歌歎了口氣失落道:“我也想看看我二虎哥是否還活著。” “二虎,就是那個長的倒是極為精壯的傻大個?” 秦歌點了點頭,此時他心中滿是失落,已經不想多說一句。 “你可知他麵對的人是誰,那可是當今聖上手下有數的高手,即便是在這天下也是頂尖之人,當今神武侯宋景德。”說到這裏,即便是白虎這等戰力超絕,性格高傲之人眼中也滿是敬意,甚至是有幾分驕傲。 “一點沒有生還可能?”秦歌已是嘴唇發顫。 “那小子鬧出了那般大的動靜,應該是殺了不少神武司的人,若是惹惱了侯爺,那他斷然是活不下來的。” “那就是還有些可能活下來了?”秦歌的聲音又是多出了希望。 “你小子還真是奇怪,自己都是如此了,還有心情顧慮別人。”白虎已經是有些急躁。 “好,我和你走,我現在就和你走,但若是捉了二虎哥,我也定是勸他投降,我隻求你保證我二人都可活下去。” 白虎可是沒有心思聽他在這裏囉嗦,直接揮手示意旁邊手下將秦歌綁了,押解著向方才那處山洞中走去,與神武侯的人馬彙合。 秦歌雖已被人綁住雙手,但這路上腦中依舊不停思量怎樣才可逃出,可卻就是沒有頭緒,他也不由得有些想放棄,但每當想到那處茅屋之時,以及趙雨晴曾說過的“這裏永遠有你的一個家。”他便能重拾希望。 不覺間,秦歌已經被押解著回到了那處山洞之前,眼前已是一片狼藉,遍地的都是死屍,有些死屍更是麵目全非,身上不知留下了多少傷口,僅是留在身上的刀就不單單是一把。 那些人都是他曾經極為熟悉的混蛋,都是些不止一次見他年紀小調侃他,不止一次朝他借錢,但卻從未還過,也是這些人,在他被傅秦教訓已至重罰,獨自哀傷之時,一個個直往他身邊湊合,說著些不鹹不淡的笑話來安慰他,秦歌倒是沒啥笑意,他們倒是先笑出來。 如今這些人就是這般躺在自己眼前,秦歌不知心中那是否為傷痛,隻是有胸前如重石相壓,有些窒息之感。 他即刻甩開身旁押解之人,衝進了方才戰鬥之地,四處查看屍體,他將每一個屍體的臉都看上一遍,即便有些人死相淒慘,令人作嘔,但他此刻也是絲毫不在意,他要確認二虎是否還活著,自己的家人是否還活著。 白虎見他如此輕視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怒意,就要衝上去給他些教訓,卻被一個身著鍛袍的富商打扮的人伸手所攔,正是神武侯宋景德。 白虎見此當即弓腰抱拳道:“侯爺,他這般放肆,屬下去教訓他一番。” 宋景德沒理會白虎,卻是走至秦歌身側,問道:“年輕人,你可是在尋找那個壯漢?” 秦歌當即轉身哀求道:“侯爺,你要我如何都可,隻求你放過我二虎哥。” “那漢子沒事,本事還算可以,能接住我不少招數,不過半路殺出個蒙麵的胖子倒是本事厲害得緊,那胖子已經把你的二虎哥救走了。” 秦歌閉上眼長舒了口氣,他能猜到那胖子八成就是錢昱義,既然錢掌櫃來了,自己就更是大有希望,此時他要做的便是順從,聽話,盡量不惹怒對方,保住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秦歌擺出一副極為貪生怕死的樣子,躬身求道:“侯爺,我隻求能活下去,怎樣都可,求您別殺我。” 宋景德見此眯了眯眼,因為秦歌並未跪下,可見是個極重尊嚴之人,若是當真貪生怕死至極的人又怎會躬身求活,直接跪下乞求不是更好。 正因秦歌心中仍有這等強烈尊嚴猶存,宋景德也是可以斷定秦歌心中仍是也定是盤算了許多,隻是在等待機會罷了。 宋景德見此冷笑道:“年輕人,你也別打那些個什麼小算盤,即便是你想等那胖子,我也定不會讓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