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手附在門板上,保持著推門的動作,“你們局裏有審問時所有人都退場的規矩嗎?”
“什麼?”
“沒事。”蘇寒話音裏帶著重重的歎息,她默不作聲的推了推墨鏡,開門走進。
副局長名叫黎明,今年四十九歲,從事警察行業將近二十年,凡他著手的案子從未有冤假錯案的發生,此人清廉公正,奇怪的是至今未婚。
黎明從蘇寒進門那一刻開始,呼吸已被一雙無形的手掌控住,他瞪大雙眼麵色平靜的看著蘇寒一步步走來,殊不知桌下一雙手早已被汗浸透。
像,太像了。
若不是大腦裏還殘存的一絲理智依附在桌腿處別住他雙腿,他幾乎就要衝上去將壓爛在心底想了十三年的名字嘶吼出口。
好在他及時穩住,手放在桌下哆嗦了許久,才緩緩拿出,慢慢幫蘇寒拉了椅子:“請坐。”
蘇寒禮貌的道謝,而後入座,手不由自由的就摸上了墨鏡。
蘇寒入座時也發現了他的不同,這,不像是審問犯人該有的眼神。
“蘇……”黎明舉起手,似乎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給她一個熱切的擁抱,但是隔著濃厚的黑色墨鏡還是傳來了蘇寒不解的目光,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不是她。
“蘇寒。”蘇寒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隻當做是他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便介紹了一遍。
“……好,蘇寒。”黎明黯然一笑,抽回手,仿佛十多年前朝著自己的摯愛生生止步的那般。
“聽說我洗黑錢?”
“……”黎明沒聽到蘇寒說了什麼,他一直觀察她,不住地觀察她,極力想在蘇寒身上找出和她的相同及不同。
“先生?”見他出神,蘇寒抬高了聲音。
“蘇小姐。”黎明自臆想中回神,擦了擦汗,為自己的失神略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蘇寒還是權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她知道今天的事有蹊蹺,不過她看副局長看她的眼神,像極了是失去已久的故人,思念的情愫布滿周身,想來,不會對她有什麼不好的方麵。
“副局長,您是從什麼時候從哪個方麵得知我通過首映洗黑錢的消息?”蘇寒言歸正傳。
“蘇小姐,”黎明喝了口水,死死壓住將要湧出胸口的情緒,強逼著自己恢複往日審訊的狀態,慢慢進入其中:“蘇小姐,我們既然對你實施了抓捕審問行為,必然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至於我們的消息從何而來,我想這不是我能透露的範圍,不過蘇小姐不必緊張,目前還隻是在查證期,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倘若您真的做了,我們會依照法律程序合理解決,倘若您沒做過,那我們必然也不會放過給我們透露虛假消息的人,不管好壞,隻要發生了的事,在我這裏沒有漏網之魚,這點還請蘇小姐放心。”
“放心……”蘇寒呢喃了一句,忽然笑出聲,她意外深長的看了黎明一眼,“希望如此。”
“這是自然。”黎明不知為何被她注視的有些心虛,他往後仰了仰,背抵在軟墊上,“那麼我們開始吧。”
“姓名。”他翻開了一早準備的文件。
“蘇寒。”
“年齡。”
“二十三。”
“二十三?”黎明明顯的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又複問了一遍:“確定是二十三?”
“X市最新一版的身份證上以及我的出生證學生證畢業證學位證就業證從業證法人代表證戶口本上都清清楚楚寫著我今年二十三歲,您要不要現在去查一下,我等您。”蘇寒目光閃爍的看著他,明明是笑著,卻給了黎明無形的壓力。
不像,不像。
他眼睛希翼的亮了一樣,是高興也似失落,他搖搖頭,往後翻了頁文件:“首映大酒店你是什麼時候創建的?”
“三年前的今天,2014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首映大酒店目前全國幾家分店?”
“不算X市的六家,全國共有七十一家。”
“目前資產多少?”
“2015年七月,X市總部營業額破億。”
“首映大酒店近三個月來的營業額分別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