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留下來的,就隻有一條寫上血字的白布,曰:‘時日曷喪,予及汝皆亡!’……雖仍不知其往事,但起碼知道,伊一直以來對眾人之冷漠,實為深藏不露之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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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淒風冷雨。
“唔……唔……”嶽冬口裏被塞了布,出不了聲。
此時嶽冬已身穿號衣,被綁在一條門板上。兩個大漢正抬著他。
嶽冬已經沒有掙紮。能做的,就是扭頭凝視著身邊的父母親。
雨水打在嶽冬臉上,但流下來的,還有淚水。
嶽林夫婦和另外幾個兄弟沿著韓家屯村裏的大道往村口走去。身邊有餓得有氣沒力的村民從屋裏探頭張看,看看是否趙西來要投降了。
“別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係,不然你,你的左叔叔,還有你的蘭兒,也會有麻煩……”嶽林邊走邊在兒子耳邊說,但始終不忍心看他。而王氏則一直在旁握著嶽冬的手抽泣著。
“就送到這兒吧!”身邊的老二對嶽林說。
嶽林停下腳步,目光終於移向兒子,提起手,輕輕地撫摸他的頭,聲音抖顫的說:“布袋你帶好……想爹了,就拿出來看看……不就行了嗎?”
“唔……唔……”嶽冬哭著,但就是哭不出聲,憋得滿臉通紅。
“出去,記著要當個好兵,不要像那些畜牲那樣……不然,爹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唔……唔……”
嶽林再不忍心看著兒子這表情,低下頭,跟抬著兒子的兄弟說:“去吧!”
兩人動身繼續往前走。
王氏被迫放下手,哭得更是厲害,隻能靠在丈夫肩膀上。
嶽冬“唔唔”之聲更大,仿佛喉嚨快要“唔”出血來。
看著兒子遠去,嶽林也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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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冬被抬到村口對出不遠處。遠處的勇兵看見村口有兩個人抬著東西走出來,還以為又有人拿槍出來投降,誰知道兩人走不遠,就放下抬著的東西轉身離去。幾個勇兵見狀上前察看,見竟然是奉軍的士兵,便把他抬回來。
口中的布終於被拔去,但嶽冬已經不省人事。慕奇見狀馬上命人把他送到司督閣的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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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嶽冬被送回旅順的消息,喜從天降的心蘭立刻冒著夜雨,從左府一直跑到司督閣的小醫院。
急得連傘也沒打,也沒在意地上濺起的泥水把裙子弄髒。
找到嶽冬的房間,撥開周圍的人,衝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