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艘艨艟啟碇,逆流西上。
宋師道的話沒有誇大其詞,江麵上的船隻要看到巨舶上飄揚的旗幟之後,都遠遠地分散開來,硬生生地讓出了一條航道,讓這四艘巨舶率先行駛。
瞧得江麵上那紛紛讓開的船舶,傅君婥、寇仲和徐子陵三人一臉驚訝地看著溫文儒雅的宋師道,沒想到這家夥所言非虛,看樣子這家夥背後的家族實力非同小可啊。
陸無塵卻一臉的坦然,隻因為這宋師道乃是宋閥的人,若是這點能量都沒有的話,那麼也太小看了宋閥在江湖上的影響力了。
要知道,現今江湖上,聲名最著者莫過於四姓門閥,但若論吃得開,則要數四姓中的宋家門閥。
宋族乃南方勢力最大的士族,閥主‘天刀‘宋缺有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之稱。
當年楊堅一統天下,建立大隋,因顧忌宋族的勢力,對他們采取安撫政策,封宋缺為‘鎮南公‘,而宋缺亦知南朝大勢已去,詐作俯首稱臣,以保家族。
四姓之中,其它三姓均雜有胡人血統,而這碩果僅存,保持聲威的南方大族,則一直堅持傳統,嚴禁族人與漢族以外的人通婚,故在江湖上被視為漢族正統。
隋文帝楊堅在位時,以宋缺的雄材大略,仍不敢輕舉妄動,還需韜光養晦,潛心修隱,免招大禍。然而,隋煬帝楊廣即位之後,內亂外憂,朝政敗壞。叛亂四起。宋閥卻開始活躍起來。
宋缺之弟‘地劍‘宋智。乃天下有數的用劍高手,亦以智計名著江湖,知道隋朝氣勢仍盛,若過早舉兵,必成首先被攻擊的目標,故勸乃兄暫緩反隋,轉而從事各式暴利買賣。
其中最賺錢的一項,就是從沿海郡縣。把私鹽經長江運入內陸,謀取厚利。
宋師道這四條船,正是販運海鹽的私梟船。
此時朝政敗壞,宋家憑其在南方的人麵勢力,輕易打通所有關節,公然販運海鹽。
抱拳一禮,宋師道溫言笑道:“傅姑娘、陸兄弟,在下已在船艙內備下了酒席,不如去裏麵暢聊一番可否?”說完,宋師道一臉期待地望著傅君婥。深怕佳人不應。
瞧著宋師道那一臉的愛慕之意,陸無塵不由地莞爾一笑。這家夥癡情程度在大堂世界中可是出了名的,當即笑道:“宋兄既然如此有心,陸某可不能撲滅宋兄的好意。至於傅姑娘嘛,也一定不會咯。”說完,笑眯眯地看著滿臉寒霜的傅君婥。
“哼!”
冷哼一聲,傅君婥率先走進了船艙之中,看都不看陸無塵和宋師道二人一眼。
瞧得佳人進去,宋師道也隨即跟了進去,整個一癡情種子的模樣。
搖了搖頭,陸無塵帶著兩個徒弟也走進了船艙內,四下一打量卻發現已經有人落座在酒席上,微微一笑,就帶著徒弟落座了下來。
經宋師道介紹,原來男的是宋閥的著名高手‘銀須‘宋魯,以一套自創的‘銀龍拐法‘名傳江南,是宋師道的族叔,乃宋閥核心人物之一。
女的叫柳菁,是宋魯新納的小妾,至於來曆卻沒說出來。
那柳菁那對剪水秋瞳橫了陸無塵師徒三人一眼,微笑道:‘陸公子風流倜儻、武功不俗,收的徒兒也都長得軒昂英偉,隻是不知為何武功如此低下呢?‘
聞言,寇仲和徐子陵臉sè變得通紅,連聲大聲辯解道:“我師傅武功蓋世,隻是我二人天資駑鈍,還未能學得師傅的本事的一二。”
“哈哈……”聞言,柳菁笑的花枝亂顫,但也不多說什麼。
看了一眼茫然無措的宋師道,再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宋魯,陸無塵不由輕笑一聲,看樣子這是想探探自家的底細啊。
江湖中講究的是弱肉強食,要想獲得人家的尊重,那麼你就得有相應的實力,作為一個老江湖,陸無塵當然明白這一規則。
輕笑一聲,陸無塵伸出食指,順著酒杯口,輕輕地往下一劃,隻聽“叮”的一聲,酒杯隨即被一分為二,杯中之酒也被一分為二,仿佛被東西兜著一般,絲毫沒有逸散開來。
瞳孔微縮,宋魯滿臉凝重地望著一臉笑意的陸無塵,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真氣外放而不散,如此手段恐怕隻有宋家家主才能施展出來。
一旁的傅君婥和宋師道也是一臉駭然地望著陸無塵,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陸無塵的武功竟然高的如此境界,至於寇仲和徐子陵就是一臉的得sè了,挺起了胸膛,傲然地看著滿臉驚訝的眾人。
輕吸一口氣,隻聽“啵”的一聲輕響,杯中之酒陡然化為兩股酒柱,一下子就飛入了陸無塵的口中,抿了抿嘴,讚歎道:“好酒!宋兄,可否替在下換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