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啊,我們陪你等車,反正我們也沒事。”玄素道。女孩有些尷尬,道:“還是不麻煩你們了,我自己等車就好。”玄素道:“沒事啊,幫人幫到底嘛,看見你上車我們才放心。”結果玄素最終把女孩送上一輛公交車並刷了卡。
“哼,騙子,對付小爺我還嫩了點。”玄素將學生卡往空中一拋,又接住塞到牛仔褲口袋。衣寒道:“你怎麼知道人家是騙子?”“肯定是騙子,目光閃爍,不是騙子是什麼?”玄素悠悠道:“目光閃爍?這也太抽象了——可是你既然斷定人家是騙子,為什麼還給人家刷公交卡?”衣寒不解。“你不也懷疑人家是騙子,你還給她錢——我這不也是不好意思拒絕嘛。”玄素道。衣寒笑笑,他越來越欣賞玄素的作風了。
兩人到一家奶茶店喝茶閑聊,鄰座有兩個打扮得很素淨的女孩,一看就是那種很乖很讓人放心的女孩子,一個女孩似很難過,低低地在哭泣,另一個女孩則極力安慰她,兩個女孩如此許久。衣寒早就於心不忍,想要走開玄素又不讓,想過去安慰那女孩又不好意思,兀自杵在那兒又不是個事,玄素見衣寒不安,輕輕按住衣寒的手背,沉聲道:“她倆早就盯上我們了,我們這會走不成,等著。”衣寒心下一驚,聽玄素的意思,這兩個乖女孩竟是壞人麼?正欲發問,玄素卻談笑風生,一直扯些不相幹的,甚至不時爆出葷段子——男生之間談話有些葷的粗的實屬正常,但若有女生在場,男生就會自動將一應不雅言辭過濾得幹幹淨淨,斯斯文文地在那兒說話,這本事不用教,也不用刻意去學,男生們天生就會——可這會玄素這些葷的粗的仿佛就是故意說給鄰座那倆乖女孩聽的。
玄素和衣寒閑聊喝茶,總之坐了非常久,衣寒早就想回去了,隻是聽玄素說這兩女孩是不良少女,倒是很好奇他們兩姑娘能把兩大男人怎麼樣,於是一直坐著。玄素卻一直顯得興致勃勃,這簡直比唐僧坐禪還不容易,人家和尚坐禪閉著眼睛坐那兒可以神遊萬裏,玄素喝茶聊天卻得有聊天的料,旁邊還坐著兩個打扮得像良家少女的騙子,照這樣說來,玄素是很具備高僧特質的,無論是“悟性”還是“坐性”玄素都合格,連這名字都合格,玄素本就是唐代一高僧的法名。
四人就這麼坐著,店裏的人來了又去,好在店員也沒怎麼在意這四個人,要誰都這麼占著位子,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那兩女孩也沒什麼可聊的了,漸漸地還顯得挺開心的。衣寒想走,玄素卻道:“你這會要是看人家一眼,她一準過來。”衣寒將信將疑地扭頭一看,正與一個女孩四目相對,那女孩竟真的施施然站起來,走到衣寒身邊,道:“帥哥,我看你倆在這坐了一下午了,有心事嗎?”
玄素道:“是啊,煩,剛被女朋友甩了。”有一種人撒謊不臉紅,沒想到玄素竟也有這種品質,衣寒不明白玄素為什麼這麼說,但肯定不會戳穿他。那女孩奇道:“誰這麼沒眼光啊?你長得這麼帥,還甩了你?不會是你在外麵招惹了什麼姑娘吧?”玄素裝作正被說中心事的樣子,道:“你怎麼知道?”
女孩笑得花枝亂顫,裝模作樣地把手一揮,掩口而笑,道:“這種事情我見多了,像你們這種男人……”衣寒見狀,立即湧起一股厭惡感,剛才那良家少女的印象蕩然無存,這個人活脫脫就是個風塵女子,真不知道玄素是怎麼看出來的,更佩服玄素能瞬間讓她們現出本相——好在衣寒沒有為自己帥得讓女騙子盯上而苦惱。女騙子以為像衣寒和玄素這麼好看的,平日裏自然蜂圍蝶陣,以為女孩很容易傾心於他們,待他們稍一鬆懈,行騙就非常容易,她們這想法其實也對,長得帥又人品好的男人真的很少,無奈這極少數偏偏讓她們給碰上了。這事兒若是讓衣寒或者炎彬碰上,這兩個人單純善良,騙子若無其他邪惡手段輔助,倒也沒什麼危險。可玄素不是衣寒也不是炎彬,玄素表麵上看是個瀟灑隨意的帥哥,甚至舉止有些輕浮孟浪,但卻是個人精,當騙子遇上這樣的人其實非常不幸。
玄素含笑,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女孩,女孩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啊,我那朋友,也是剛和男朋友分手,就是想不開,這不,我剛才一直安慰她呢。”“好啊,那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如一起喝一杯如何?”玄素說著,衣寒阻擋不及,雖滿心厭惡卻得跟著玄素到鄰座去。
玄素和兩女孩說著話,衣寒聽來簡直不堪入耳,衣寒隻當玄素是為了對付騙子故意這麼說的,要不玄素這麼個漂亮的人說出這麼不堪的話豈不是正應了那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三人正自說話,衣寒如坐針氈,一女孩道:“你朋友好像不大喜歡我們。”“不是,他今天不舒服。”玄素道。“是嗎——”那女孩嗲聲嗲氣地湊到衣寒身邊,“帥哥你哪裏不舒服?”玄素見狀,那張笑意盎然的俊臉竟登時沉了下來,好在衣寒立即往旁邊一挪,那女孩也沒再有什麼越軌舉動。玄素眼角一掃,見一個打扮素淨的女孩挽著個眼熟的男生進來了,衣寒和那男生打了個招呼,玄素恢複笑容,對兩人道:“過來一起坐——”三個男孩互相打了招呼,女孩們矜持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