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才子愛洛神:生嫌隙(1 / 3)

玄素總覺得衣寒這兩日對他淡了,心裏覺得很不安,便尋了個機會解釋。玄素道:“有些事,我並非有意瞞你,隻是我自己也不願提起罷了。我的母親是個很複雜的人,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她,隻知道她早年曾做過律師,還做過刑事辯護,後來因為一個案子險些入獄,從此心灰意冷,對法律職業也絕望了。正當她無所適從的時候,遇到了我父親,我的父親隻是一個普通的中學教師,剛結婚的那會,他們很恩愛,後來就生了我。母親漸漸走出陰影,開始做點小生意,後來生意越做越大,也算是小有成就,我母親認識的人也多了,開始看不上我父親,覺得他迂腐窩囊,在我八歲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法院把我判給母親撫養。至於那些流氓之所以會知道我,也是因為我母親,她做刑事辯護的時候其實也幫助過一些人,不過有些人出來以後照樣遊離於社會底層,比如前幾天碰到的那些人的頭頭。至於我,我是有一段時間很壞,老是逃學出去晃蕩,也故意穿得奇形怪狀,喝酒罵街……其實我從八歲那年和爸爸分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上學期暑假,爸爸終於要去上海見我,我不想讓爸爸看見我亂七八糟的樣子,就打扮得幹幹淨淨的去上海。後來,就開學回來了,在校門口就碰到了你,你打扮得這麼幹淨,我做你的朋友總不好太奇形怪狀。你之前見到的那些打扮得有些怪的女孩子,其實他們心地並不壞,隻是沒讀什麼書,家裏條件也不好,小小年紀就出來混社會。至於我那些拳腳,其實我沒練過功夫,不過是上了幾天健身館,是那些流氓太菜了——我有哪些你看不慣的,可以跟我說,我都可以改,真的!”衣寒本是個心胸坦蕩的人,對玄素並沒有多少懷疑,不日便不放在心上,經玄素這麼一解釋,倒也釋然了。

隻是玄素不知怎麼地,平時豪放灑脫的一個人竟也疑心生暗鬼,老覺得衣寒有意疏遠他,便一再解釋,竟讓衣寒真覺得玄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所謂“越描越黑”說的正是這種情形。不過即便如此,衣寒仍把玄素當做肝膽相照的兄弟。

“衣寒,我這人有時看起來瘋瘋癲癲,好像跟誰都有得聊,可實際上與我真心相交,又懂我的朋友隻有你和炎彬,炎彬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他了解我的一切,可是我怕你會誤會我的過去,其實我的過去,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壞,我的母親也沒你想象得那麼複雜。如果你心裏有什麼,你一定要跟我說,我真的是很在乎你的,衣寒……”玄素說得殷殷切切,倒讓衣寒有些不自在,於是道:“我知道你在乎我,我也很在乎你啊,隻是你平常那麼灑脫的一個人,怎麼最近變得這樣婆婆媽媽起來?你真不需要再跟我解釋你的過去、你的母親,我都明白了,我也不在乎這些,隻知道現在的你是我的朋友。”玄素心下感動,兩人和好如初。

如此到了年末,廈門的十二月日高陽暖、花木蔥蘢,甚至月初還有些暑氣,依舊窄衣短袖,看起來和仲春時節幾無二致。

那日,衣寒對一個女孩說了如下一番話:“謝謝你喜歡我,我很感動,我不知道我怎麼說才不會傷害到你,你很好、很可愛,可是我對你並沒有戀人之間那種感覺……”

不料,女孩竟冷笑了一陣,道:“我就知道,你對我沒有那種感覺,你是不是對玄素有那種感覺?!人家都說你倆曖昧,懷疑你們同性戀,我開始還不信,現在看來倒是真的,兩個大男人,真惡心!我呸——”

衣寒聞言,如遭雷擊——同性戀!自己和玄素究竟做了什麼,竟遭此天大的誤會?!衣寒五內翻騰,等稍微平靜下來,細一尋思,想到玄素有時會癡癡地看著他,又想前幾日玄素說很在乎他,便又聯係了許許多多,如此捕風捉影胡思亂想,竟驚出一身冷汗。此後每次見到玄素便多加留心,竟真覺得玄素曖昧不堪,玄素看著他時便渾身不自在,如此“疑鄰偷斧”的心境,縱使清清白白一個人也得被疑出問題,何況玄素還真給了衣寒幾個“曖昧的凝視”。玄素如此敏慧的一個人,自然也覺察衣寒的異狀,隻是彼此都不好說明,二人漸生疏遠。

“你最近為什麼老躲著我?”玄素在路上截住衣寒。衣寒支吾:“沒……沒有啊……我哪躲著你?這不快期末了嘛,準備考試啊……”“沒有就好,”玄素道,“一起出去喝一杯。”衣寒正欲拒絕,玄素卻不由分說地抓著他的手臂去了。

玄素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嚨裏倒酒,沒錯,他不是在喝酒,他是在倒酒,他喝得那麼快,那麼多,衣寒不禁有些擔心,道:“玄素你不要喝了,你喝很多了……”玄素恍惚地一笑,道:“醉死最好——”衣寒濃眉深鎖,正欲再勸,玄素卻猛地抓住衣寒的手,道:“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喜歡你……”衣寒嚇得六神無主,急著掙脫玄素,玄素卻緊緊拉住衣寒不放,道:“不要走!不要走——那天你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我想你,我愛你,你是我的知己,你不要走——”衣寒又是驚詫又是害怕又是惡心,生怕玄素再會有什麼出軌的舉動,狠心掙脫玄素,急急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