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豐道:“是的,子愷是從小就有病,可沒有你們他早就好了。你記不記得,你那一次開庭,我們全村的人都去了,那時候我們都好崇拜你……可不知道你這個人究竟做了什麼,竟讓族裏的長輩當庭對你吐口水!那時候子愷已經做完手術,身體漸漸恢複,但見了那種場麵,竟嚇得舊病複發!”夢南激動道:“你以為我願意?!那哪是我能預料的事情?!那樣的侮辱,你倒是去受一受!”
子豐冷笑道:“他們兩個那麼相愛,若不是子愷太善良一再忍痛拒絕雲裳,哪還有你蘇夢南什麼事?”“那他……”夢南的話被子豐打斷,子豐道:“你這不要臉的東西是不是還想說那他為什麼到快要死了還要攪和進來?那你倒是去試試,試試那種相思你受不受得了?!長相思,摧心肝,是吧?沒有白雲裳沒有你,子愷就好了也說不定。我要你為你的無恥付出代價,我也要白雲裳為她的愚蠢付出代價!”
“你要做什麼隻管衝我來!不關雲裳的事!”
“誰說不關她的事?!她那麼漂亮那麼好,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會一再拒絕她呢?!她就感覺不出來誰是真正愛她的人嗎?!都是她的錯,這個禍水!”
“你不要像個瘋狗一樣亂咬人!難道我不是真正愛她?!難道你們長成這個樣子就不是禍水?!”
子豐突然仰天大笑,道:“你說對了,我們長成這個樣子就是禍水,你看看你自己,又老又醜,拿什麼跟我們比?!我說了我要報複你,我要勾引你老婆,要拆散你的家庭,我要讓你痛苦!我痛苦你也別想好過!”
“顧子豐,你根本就是‘顧瘋子’!”
“是是,”子豐冷笑,“你看清楚了再說是我瘋了還是你要瘋了。”子豐斂容正色,緩緩戴上眼鏡,他的目光漸漸平靜,平靜……他溫柔淺笑,看著夢南,道:“你知道要多少悲傷才能有這樣的笑容,這樣的眼神?我很像子愷吧?隻是少了酒窩而已。你說白雲裳看見我會怎麼樣?我想她一定會被我迷住的,你說呢?”
夢南慌了,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顫聲道:“不,不會,雲裳不會被你的外表迷惑的,她知道你不是顧子愷。她是我的妻子,她愛我!”
“是嗎?”子豐依舊溫柔淺笑,“你說她愛你什麼,你這又老又醜的,她還不就喜歡你這張會逗她笑的嘴?而我呢,我有和你一樣賤的嘴,和你一厚的臉皮,我還長著子愷的模樣,你說我會不會迷住她?”
“不不,她是我的妻子,她不會被你迷住的,你這個妖孽,你們都是妖孽!為什麼上天要給你們如此美麗的外表?這不公平!不會的,雲裳不會被你迷惑,她是真心愛我的,我要回去,告訴她這個陰謀……”夢南狂亂,踉踉蹌蹌地往他的車奔去,他要快點回去,回去告訴雲裳這個陰謀。
又開學了。雲裳站在昔日的鳳凰樹下,含笑看著入學的新生。“學姐,這是什麼花?好漂亮!”一個女孩的聲音道。“鳳凰花,廈大鳳凰花開兩季,一季迎新,一季送舊。”一個男孩的聲音道。
雲裳含笑回身,那一回顧,仿佛倒轉了年光的輪,眼前的男孩,笑語溫柔,白衣飄飄,一如初見……
那一回顧,白衣飄飄,笑語溫柔,一如初見……當然,這是最美的畫麵,就讓結局定格在最美的畫麵吧……自己寫的故事,結局在我手裏,我也覺得我好殘酷,我好喜歡好喜歡子愷的,我幾乎用了我所能的最美好的詞句來形容這個男孩,他能不死嗎?結局在我手裏,子愷當然能不死,可是,子愷不死,剪春又怎麼是剪春?剪春還有什麼意思?所以,有些悲劇是注定的,為了這蕩氣回腸,為了這餘音繞梁,我喜歡的男主角,生命在春天裏隕落,剪春,就是這個意思。可我又不能太殘酷,子豐的報複、雲裳得知凶訊後的痛苦,我不寫,因為我不必寫你也猜得出,我也寫不了。那一回顧,白衣飄飄,笑語溫柔,一如初見……鳳凰花樹下的永恒……
文集之末,還要再寫幾句,有些話,不是正文,但沒有這幾句,或許匆匆忙忙的讀者就無法理解文的真意,雖然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但哪個作者不希望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的意思呢?抱著這種想法,上架後的章節每一篇之後都有一段像正文又不像正文的尾巴,那是原來的後記改造的,像個小蛇足,本該刪掉,可是V文修改後字數不能更少,補足正文吧,很抱歉,真不是去年的感覺了,寫不像……或許是因為想太多了,短短一年,心事全非,別人看我的生活很平淡,本不該發生這種事,可能就是在這種平淡中磨滅了我的活潑和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