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堰被郭錦瑤近距離逼視,感到有些透不過起來。這個女人身上不知道噴了什麼香水,氣味雖然不是特別濃鬱,但聞過之後,總令人心搖神蕩,根本無法專心思考。
薑堰明顯感到臉上一紅,好在有茶色墨鏡遮擋,要不就更狼狽了。
“郭老板,我是聽說您這邊收藏有陳教授的真品,特意從別處過來的。”
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薑堰用沙啞的嗓音慢慢說道。
“哦?”
郭錦瑤將身子直起來,輕移蓮步,高跟鞋在木地板上敲出動人的音符,走了幾步,突然猛轉回身子,眉毛挑了挑,直視著薑堰,朱唇輕啟道:“這麼說,老先生對陳教授的作品是頗有研究了?”
“咳咳,研究談不上,隻是喜歡,喜歡罷了。”
薑堰趕忙扶了扶眼鏡,坐正了身子。
“要是這樣的話,那老先生還是回去吧。陳教授的藝術啊,要給懂行的人才行哦!”
郭錦瑤手指放在如紅櫻桃一般鮮亮紅潤的嘴唇上,臉上似笑非笑的,那眼神裏麵卻是有著勾神攝魄的嫵媚。
薑堰判斷不出她說這話是真是假,一時之間大腦有點短路,不知道該怎樣應對了。
“你,你,你這樣似乎不大好吧?”憋了好久,薑堰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是嗎?我這樣怎麼不好了?老先生倒是說說看呀!”
郭錦瑤似乎是為了故意逗樂,眼睛波光流轉,直溜溜地盯著薑堰那茶色眼鏡看。
薑堰心裏越來越慌了,頭皮也開始出汗,頭上戴的假發也感到不自然起來。手心裏也全是汗,等他感覺到不適,攤開手心,才意識到,從進了這個門,手就沒有鬆開過。
真夠丟人的!
難不成今兒要敗在這個娘們兒手上了?!
薑堰暗暗給自己打氣,深深呼了一口氣,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著,方緩緩開口道:“話不是這麼說的,小姑娘,你還小,難免有些不知輕重。藝術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投射到具體物體上,就會有不同的呈現形式。什麼叫懂行?小姑娘,倒是跟我說說,到底什麼叫懂行?”
薑堰說完,瞥了郭錦瑤一眼,站起身來,撫著自己的那稀疏的胡子,踱著步子,在房間裏四下參觀起來。
郭錦瑤看了,覺得更有意思了。她沒有立即作答,身子也沒有挪動一步,隻是眼神跟著薑堰的背影,細細打量這個氣場不時切換的“老先生”。
什麼叫懂行?
難不成還真要乖乖把這個氛圍變成學術探討?
探討是要費功夫的,郭錦瑤目前還看不到跟眼前這個氣場不穩定的糟老頭子探討的價值。
郭錦瑤本來隻是想逗一逗這個不知輕重的老頭子罷了。但因為一時看不出他的底細,而且他身上似乎有一種很奇怪很微妙的東西讓她無法釋然,所以,才會讓他放肆地在這個房間裏呆了這麼久的時間。
薑堰本想著自己終於掰回了一局。卻沒承想,郭錦瑤並沒有按著他的意思來。人家根本就不接他這茬兒,冷冷地晾著他。
這下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樣盯著壁畫看吧?
沒有辦法,在僵持了大概三分鍾之後,薑堰隻好轉回身,向郭錦瑤微微一笑,說道:“既然郭老板如此不好說話,我也就不強人所難。告辭,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