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文昊整理了行李,誰也沒打招呼,去加油站將車加滿油,開上高速公路,一路向西行。
中途加了一次油,在休息站吃了快餐,休息了二十分鍾,便又驅車往前趕路。手機早就關掉,隨身攜帶的隻有幾件換洗衣物,和一個銀行卡。
卡上金額不多,隻有十來萬,但是他想著,用這些錢,在縣城開一個跆拳道館,算上租金裝修費什麼的,支撐一年應該沒有多少問題。隻要他教的好,不愁沒有生源。有了生源,以後就可以以此謀生了。
當然,這隻是一個初步設想。在實施這個計劃之前,他要先回鄉看看自己的老父老母。
一路上開著導航儀,選擇的是高速優先的線路。到了承州市境內,天已經黑透了,一路開著前燈,從高速上下去,開始走縣道。到了縣道,速度就降了下來,而導航導的路線拐來拐去的,跟記憶中的路線一點都不一樣。
好不容易到了田家莊,導航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到了九點半。
夜晚九點半的田家莊一片靜謐。家家戶戶都關了門窗,即使隱隱有燈光從窗戶漏出來,那家的主人也多半坐在被窩裏看著電視。
將車開到自家院子外麵停好,鎖了車門,田文昊就去按自家大門上的門鈴。按了半天沒有人應,沒了法,隻好用手掌拍門。把鐵門拍得震山響,裏麵才漸漸有了動靜。
先是院子裏有了亮光,接著有腳步聲從院子裏一步一步往大門口走近,腳步聲輕而遲疑,大概是母親來開門的,要是父親的話,膽子決計不會如此之小。
“誰?”
聲音有些嘶啞,還伴隨著緊張,像是老樹葉一般的沙沙聲,但無容置疑,是出自母親的聲音。
“媽,是我,開開門吧。”
田文昊想做出一副自然的樣子,但聲帶還是出賣了他。因為聲帶過於緊張,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冬天剛出門時的雙手雙腳,生硬、生冷,沒有溫度,絲毫沒有柔軟之氣。
“是文昊嗎?”
伴隨著問話,門後麵也響起了門栓被抽動的聲響。
將門打開了一人之空隙,田文昊便閃身進去,將門重新鎖好,田嬸兒也小碎步跟著進去。
“老頭子,文昊回來啦!”
不過,田嬸兒這話算是白說,因為田誌軍已經披著大衣從臥室裏走出來了。其實,當聽到大門外有敲門聲時,他就已經側著耳朵聽動靜了。當知道自家兒子回來時,他本欲置之不理的,但還是忍不住,就穿了衣服起來了。
但是,他的臉色可沒有田嬸兒那麼好看。他並沒有因為田文昊回來而欣喜若狂,或者說,他即使心裏麵有些驚喜,但隨之升起的卻是莫可名狀的憤怒。
一則是這個臭小子幾年毫無音信,二則是他摸黑兒回來,怎麼都覺得有些詭異。他害怕這個臭小子帶回來的不會是好消息,所以,臉色才那麼難看。
“你還知道回來?說吧,是犯了什麼事兒,你爹我也不比從前了,要真犯了事兒我也保不了你,不過給你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
田誌軍這一開口,就把田嬸兒嚇了一跳。她瞅瞅這個人的臉,再瞅瞅那個人的臉,心裏七上八下的。
“他爹,你瞎說什麼啊!文昊那麼乖,怎麼會犯事兒呢?”
田嬸兒試圖打馬虎眼,又跑去廚房將熱水瓶掂了過來。給父子倆倒了兩杯茶,一人一杯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