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至縣衙與知縣大人商談一番,申時方回,到客廳後,門外家人大喊:“公子,大小姐回來啦,大小姐回來啦。”
齊民忙起身跑將出去,到門內庭院時,三頂轎子剛停在院內,轎夫押轎門後,轎內出來一位年約三十的貴婦人,麵如滿月,一對丹鳳眼黑白分明,著裝華麗,其中一頂轎子走出一位十五六歲模樣的女孩略顯倦容,另一頂轎子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看穿著,應是貴婦人貼身丫鬟,齊民笑著喊道:“姐姐,回來了,也不先寫封書信,好教弟弟至碼頭迎接,如何不聲不響就來了,快快到內堂喝茶。”說著立即前麵引路,丫鬟和那女孩一同跟隨進去。
齊民的姐姐乃知府夫人齊倩倩,十年前嫁給當時還是楚江知縣鄭毅鄭叔廉,鄭叔廉舅舅時任禮部尚書,湖廣總督與其交厚,在楚江一任知縣,便調往州府主管水路運務,荊襄乃九省通衢,水路發達,作為水務衙門巡使,權傾一方,三年後湖廣總督又向朝廷上書,命鄭叔廉主政荊襄州府,直到現在。
幾人內堂坐好,齊倩倩開心笑道:“姐姐此次是受你姐夫所托,特地來感謝你的,前些日子你捎來書信,你姐夫連夜差人送至太傅大人府上,太傅大人次日上朝,便將此書麵呈聖上,經朝議後,內閣采用,龍顏大悅,對兩淮鹽政窩案做出聖裁,不再追究太傅大人用人失察之過,更是大加讚賞,兩淮鹽政窩案已了,太傅異常高興,回府後,修書一封由送信家人帶回州府衙門,你姐夫收到太傅親筆信後便令我即刻啟程回來,把這封信交給弟弟你。”說著從懷中取出書信遞給齊民。
齊民接過,打開細看,信中寫道:“內弟近安,此次兩淮鹽道窩案,形勢十分棘手,幸得內弟良策,今燃眉之急已解,太傅大人甚慰,心思如此良策並非出自我手,定有高人相助,便請令姐回家一問究竟,愚兄以為,弟有此良朋師友,何愁大事不成,若此人為白衣,愚兄欲重金聘請為參謀,若此人有功名在身,愚兄願意向太傅舉薦,日後主政一方,也可助弟商道暢通,此乃兩全其美之策,萬不可持朱玉而視為糟糠,愚兄深明弟喜閑雲野鶴生活,然齊家根基尚淺,太傅年長,對朝政已有倦意,似弟之好友大才,太傅言實在難得四字,將會竭盡所能向聖上保薦,請弟三思,愚兄誠言。”看完書信,笑道:“姐姐,太傅大人好生聊得,既然看懂這良策並非姐夫所出,姐夫亦知道非弟弟所出。”
齊倩倩笑道:“太傅還不明白你姐夫腹內幾斤幾兩,你姐夫還不明白你腹內墨汁如何,你與姐姐說實話,是那位高人相助,在當天接到消息後,當晚就將對策獻上,是不是高人就在家裏啊,可否請出來姐姐認識一下,替代你姐夫及太傅大人感謝一番。”
齊民笑道:“這位高人乃弟弟結拜兄弟,姓徐字孝之,多年前曾荊襄鄉試奪魁,上京赴考時路遇匪徒,險些喪命,被僧人救起,住在寺廟一年有餘,後來經寺廟主持推薦,在一院外家教書三年多,不曾想院外家遭馬匪洗劫,流落江湖,因與弟弟意氣相投,如今正在家裏,待來年春闈大比,將在此上京比試,徐兄博學多才,通曉古今,論文章,在荊襄大地應該無人能及,還是小妹碧妍的老師,昨日碧妍生辰,八位表妹來賀,對徐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呢。”
齊倩倩驚訝道:“這位先生如此經曆,實在少有,哦,隻顧著與你講話,忘了介紹。”說完看了一同前來的那位十五六歲的女孩,忙接著說道:“這是覃桂心姑娘,是你姐夫發小乾州道員覃慕年遺孀,上月覃道員全家遭叛賊殺害,秦姑娘那日剛好至寺廟上香,逃過一劫。因覃大人與你姐夫兩家世交,情同兄弟,族人將覃姑娘送到府上,姐姐心思妹妹碧妍與覃姑娘年紀相仿,想請到家裏常住,與妹妹作伴幾年。”
齊民點頭示意,說道:“覃姑娘好,以後這就是你家,妹妹碧妍比較調皮,此時正與七八個姐妹在東廂院吃酒作樂,等會我帶你去與她們認識一番。”
覃桂心起身行禮,點頭輕聲說道:“齊公子有禮了。”說完坐下喝茶。
齊民喊來小廝,吩咐趕緊去請徐言到內堂來,小廝飛快奔去,不一會,徐言至,齊民忙向齊倩倩介紹:“姐姐,這位便是弟弟結拜兄弟,徐言徐孝之。”齊倩倩連忙點頭問好,齊民對徐言說道:“這是我姐姐,今日剛從州府回家。”徐言忙低頭行禮,說道:“徐言見過夫人。”